,也从中嗅到了一丝疑惑,便使了个心眼,以小孩睡着为由,要求自己先抱着。
汪和平见对方夫妻二人都是自己老家镇上国营单位的职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况且这两人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量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小动作,便默许了。
这可给车厢内那毫无存在感的幽灵看得直砸嘴,感叹自己摊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老爸居然没被拐卖?也真是不容易。
它飘到汪和平身边,说了半天话,也不见汪和平拿眼皮夹自己一下,便自知没趣,轻烟袅袅地飘出车窗外,四处游荡去了。
绿皮火车穿梭在山丘盆地之间,正以它特有的速度行驶着,虽然缓慢,但终归是在向既定的目标缩短着距离,仿佛是当下改革开放的这一班火车一样,虽然缓慢,但终归在向前行进着。
窗外的树木幻化成一道道绿色的风景线,频频向后穿梭,仿佛是过往的一幕幕正远离着现在的汪和平,偶尔还可以在山谷盘地中看见村落乡镇,就好像走好脚下的路,未来一定会发现新大陆的映照。
过了许久,绿皮火车终于到站了,车厢内的乘客们在车厢语音播报刚响起来之时,便已迫不及待地蹿动起来,乌泱泱的人群快速抢占了下车的有利位置,本来还算宽敞的空间一时间变的拥挤了起来。
汪和平正准备要回自己的孩子,却在这时,他能观六路的鹰眼捕捉到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有“第三只手”正悄无声息地伸向了吴解放的黑色皮包。
那只手务业娴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锋利刀片划开了黑色的皮包,两根手指不请自入,从皮包之中夹出了一打墨青色的大团结来(大团结指十元钱)。
看其厚度,起码得有个好几百。
第三只手的主人可乐坏了,这可是老工人一年多的工资呀,也就意味着,只要自己不被抓,就可以做一年的有钱人,但要是被抓到,轻则关个一年半载,重则送到新疆去牢改也没跑。
不过富贵险中求,风险与回报是成正比的,小偷怎么可能经得住这种诱惑。
只是他的白日美梦刚开始做时,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无情地撕碎他的发财梦。
“同志!现在收手还来得急。”
汪和平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声音不大但却冰冷强硬。
可是盗贼不知好歹,非但不领情,还用闽南话威胁道,“当兵的,林被我奉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在闽南话中,“林被”意指“你爸”,二十一世纪以前的闽南人习惯用“你爸我”来代替“老子”,这在七八十年代的闽南人眼中是一句较为常见的粗话口头禅。
汪和平并非玻璃心,没那么矫情,不但没计较盗贼的出言不逊,反倒一种家乡闽南那股子“蛮劲风”迎面扑来,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曾几何时,自己十来岁时,与别人吵架不也是经常如此自称么。
但是他看不惯的是这个小偷被抓了现行不但不做贼心虚,反倒如此嚣张,这要不给对方点颜色看看,整治一下这股歪风邪气,他还真以为自己身上这一身军装是摆设呢。
小偷的意思也差不多,心说不给这个刚返乡的兵哥上一课社会的歹毒,他还以为这里是他所在的部队呢!
这两人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当下却也闹了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
可汪和平却不知,就在他挺身而出,伸张正义之时,吴解放夫妇趁机溜了,连同那个襁*褓婴儿一起抱走了,也就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皮包被划了,否则说什么都不能走。
这一幕刚好被从车外穿入车厢内的那只幽灵看见,他咯噔一下,这还了得,立马飘到车厢通道,妄想拦住在蜂拥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的吴解放夫妇。
“站住!把那孩子……不对!把老子我放下!”
幽灵话没说完,吴解放与周春兰直接就从他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