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同志,孩子怕是饿了吧?赶紧给他冲点米糊或麦乳精吃吧!”
但见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自己都还是个大孩子的解放前战士一脸发蒙又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时,便知他根本就没带小孩吃的东西。
无奈叹了一口气,又道:“孩子他妈呢?”
谁曾想自己如此一问,解放军战士脸色就更显无奈与尴尬了。
那女的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起了个心眼,怀疑起这孩子的由来,与这位解放军同志的真实身份。
但孩子终归是无辜的,于是她不动声色说道:“看你这同志打杖应该是一把好手,但带孩子可就要了命了,如果不嫌弃,孩子给我吧,我给他喂点奶吃,否则这么哭下去不是个事儿。”
汪和平见此人说的是普通话,而且并不带闽南口音,明显不是自己家乡人,他在部队时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有着高于寻常人的警惕性,不动声色间便观察了该女子以及她身边的那男的。
两人年龄三十出头的模样,膝下肯定有孩子,而且应该还有一个年纪不大,还需要哺乳的。
看他们文质彬彬,身上明显有一股书生之气,并同是身穿藏蓝色的平驳领工装服,而那男的左胸口袋上,还别有一支棕红色笔身,不锈钢笔帽的钢笔,旁边那有“两个耳朵”的黑色皮包上印有“闽剑水泥厂”的字样。
汪和平判断,这两人应该是老家公社上“县属地方国营水泥厂”的文职干部,便放心地将怀中哭闹个不停的小祖宗抱了过去,同时口中以蹩脚的闽南口音普通话说道“同志!麻烦你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车厢之中的一只透明的幽灵看在眼里,幽灵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知道,解放军同志怀抱之中的婴儿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不由自言自语道“我靠!老汪呀老汪!我现在才发现,我能长这么大,你我都不容易呀。”
幽灵见那男干部的手中有一份报纸,便好奇飘了过去,盯着报纸看了起来。
报纸上的时间显示的是1985年。
其中版面最大的是一篇发表于《中国青年》杂志刊的一篇文章,醒目的标题写有《宏观、总体、趋势,关于改革的青老对话》。
其内容是关于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总干事童老,与《中国青年》记者的对话。
童老表示:“经济体制改革犹如出海的航船,不起航,当然没有风险,一旦起航,必然会遇风浪,既然我国经济体制改革这条大船,已经航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就不能抛锚,或是向后退,只能前进,不管是高速、快速或减速,无论如何都要勇往直前。”
这只幽灵顿时了然,敢情是自己的灵魂穿越了,回到自己父亲刚退伍回老家发展的那一年,即是1985年。
1985年对于汪和平来说是特殊的一年,是他人生的一次重要分水岭,这一年他的生活没有硝烟与炮弹,没有群情激进的批斗大会,他不会再被当投机倒把分子,最重要的是,这一年他与她再相见。
但是这只幽灵有些许疑惑,又有一丝不安,但同时更多的是那一股莫名的兴奋。
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灵魂附体,又或重生,我倒好,直接就是灵魂出窍,成了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孤魂野鬼了,想想自己上辈子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呀。
而且这会不会对隔空未来的本体有什么伤害?
不过伤不伤害的估计也无妨了,反正未来的自己现在正躺在ICU重症监护室里,这一辈子能不能再睁开眼都成问题。
不过一想到自己可以以上帝视角目睹自己老爸用十几年的时间,从一穷二白一手创办了汪氏集团商业帝国时,心中的那一股兴奋劲是抑制不住的,就如“改革春风吹满地”一般,无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