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显得有些干瘪,不过精神面貌还是相当的不错。
“坐!”
姜守礼指了指前面的凳子,随后把手中的茶杯推了过去。
阎青山并未多在意这稍显无礼的举动,他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随后喝了一口茶,慢慢开口。
“我说师弟啊...”
“小不点去你那告状了?”姜守礼又突然问道。
话还未说完就突然被打断,阎青山的脸上却不见任何恼怒的神色。
这几年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姜守礼的举止了。
对着姜守礼点点头,阎青山温和地笑了笑:“子由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姜守礼抬起眼眸,平静地看着阎青山,并未选择接话。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有的只是窗外鸟儿时不时传来的叽喳声。
他清楚他为何而来,他也清楚他为何避而不谈。
“师弟啊,姜家的人已经走了。”
酝酿了一番后,阎青山终于还是先开口了。
姜守礼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只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过了好一会儿,姜守礼才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的这番淡漠神情,倒也是在阎青山的意料之中。
阎青山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斟酌了一下,再度开口:“姜家的人说,你父亲死了。”
不见任何悲痛的神色,姜守礼漠然地望向了远方。
“哦,我知道了。”
他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绝情的话语。
阎青山微微皱眉,问道:“不回去看看吗?”
“姜家吗?不必了。”
“你毕竟还是他的儿子。”
“我?”姜守礼摇摇头,“我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罢了。”
阎青山灰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觉得姜守礼再一次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了起来。
见阎青山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姜守礼又倒了一杯水,笑着反问:“难道姜家人不会介意我这个私生子回去吗?”
阎青山犹豫着开口:“既然他们派人来通知你,估计还是希望你回去的吧。”
“姜家并未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哦?”阎青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守礼,“师弟还在意当年之事?”
“过往种种,皆不值得我驻足回首。”姜守礼摇摇头,“留恋一个人,留恋一个地方,留恋一件事,影响的都是我的本心。像我这般自私自利的人,遗忘过去,便是最好的解脱了。”
“师弟你说你是自私自利的人,可我看,不像!”阎青山摇摇头,“师弟,遗忘过去真的是解脱吗?我倒是认为这是一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