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起刀落便将柔然两翼的骑兵斩落马下。另外五个柔然兵见同伴被杀,只稍做迟疑,便一同向白马骑士扑了过来。白马骑士不慌不忙地背起长弓,抽出宝剑,控制着坐骑纹丝不动,只冷眼看着敌兵越来越近。就在柔然骑兵离自己还有五六丈远的时候,白马骑士突然把手指伸进嘴里“吱喽喽”打了一声呼哨。柔然兵的战马就象中了邪魔一样前蹄腾空,原地撂起了蹶子。几个柔然兵猝不及防,三下两下便被掀翻在地,兵器也扔出了好远。白马骑士甩镫跳下战马,紧跑几步,呼喝一声,用剑背在五个柔然兵身上狠抽几下。五个柔然人再也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吱哇号叫。
“还是宣道兄相马的本事大呀!”先前砍杀一名柔然骑兵的黄马骑士兜回马来笑着对白马骑士说到。白马骑士微微一笑:“雕虫小技罢了。把他们几个绑了,带回去交给曹可用审问。”
几度踏入鬼门关都大难不死的童道生恍恍惚惚地拉着妹妹扑倒在白马骑士面前,以头抢地:“敢问英雄高姓大名?我兄妹二人全赖英雄搭救才得以保全。某无以报效,唯有将英雄名号供奉于生祠之中,时时参拜,祈求上天保佑英雄长生,万代封侯。”白马骑士看着眼前文弱少年带着幼妹向自己行此大礼心有不忍,连忙用手把兄妹二人扶起来,说道:“不敢当,公子言重。我家住五十里外的光裕寨,姓宋,名启愚,字宣道。”他又指了一下黄马骑士说:“他姓席,名军民,字国栋。另外一位姓吴,名襄,字长白。都是我的好友和副将。”
童道生原本已经站起身子,当听到“光裕寨宋”几个字时,他赶忙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二次跪倒,磕了个长头,说:“原来是五世守边、保卫桑梓的宋家门族。我大同乃至山西百姓百十年中全靠尊家庇佑。童道生拜谒老令公后人。”
宋启愚见对方如此郑重,也收起笑容,还了一揖,说道:“公子请起吧。”然后又略有所思说:“童道生……公子的名字好生耳熟呀。”童道生起身又作了个揖说:“去年春闱,蒙府学抬爱,恬得上榜。”宋启愚郑容说:“我长你几届,算是你的学兄。你有功名在身,以后在我面前不必下跪。你怎么流落到这儿了?”攀谈间,童道生才仔细打量眼前的恩人,只见宋启愚二十四五岁年纪,脸色微红,眉宇间显现着英气和活力,而神情和动作又透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干练,最特别的是在他的左脸外侧有一丝只有近看才能得见的白色蜗痕。
这时候,远处喊“打”的声音大了起来。宋启愚抬头望去,原来是吴襄押着柔然人的两辆牛车和跟车的几个民夫过来了。先前被柔然兵撵得四散的难民,一看敌人已经被消灭,悲痛和仇恨一下子爆发出来,纷纷从四面围向了牛车,尤其是有亲朋被害的人一边喊着“打”,一边捡拾着棍棒石块向跟车的“汉奸”砸去。转眼间,已有两个民夫被打得头破血流。宋启愚急忙上前喝止住大家:“住手。国家自有法度在,把他们交给官军处理吧。”难民们见救命恩人到了,纷纷跪倒,不住地磕头。宋启愚让乡亲们都起来,并帮他们找寻亲人,救治伤者。他又交代几个年轻力壮的难民押着“汉奸”搬抬尸体,在道路近旁挖掘了坟坑。童道生把妹妹留在宋启愚身边,而他自己则去给张老爹收了尸。
天完全黑了,席军民和吴襄张罗着点起了三堆柴火。当人们给死难者下葬的时候,坟坑近旁哭声一片。宋启愚神色怆然,双手合十,低头祷告着。童道生带着妹妹趴在坟前给张老爹磕了三个头,算是送别老人家最后一程。
宋启愚叫过席、吴二人,跟他们商量说:“我看这些逃难的乡亲多半都被洗劫,你们先把柔然人的食物分给大家吃,衣物分给大家御寒,然后把牛车上的财物也分给大伙,好让他们投亲靠友、自谋生路。我们只带走那几个柔然俘虏、战马和牛车。”近旁的一个小伙子听宋启愚这样说,转身跪下来说道:“宋恩公,我全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