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傻!”
一阵黑烟席卷擂台,裹挟了孟阿然和三尾狐,猛地投入红色蛊盅里。林九吟诵韵语,加强了迷离幻象的运转,是要一箭双雕!
“怎么样了?”
杜子夫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一脸汗津津的,踮起脚尖往里看。
“刚才孟大傻要联合姓林这小子对付狐狸,正拖延时间,结果那人用蛊盅把他们全装进去了。”李太玄越说越急,朝台上喊道,“你为有没有搞错啊!”
杜子夫捏紧拳头,憋了好一阵喊道。
“坏蛋!”
凌空的任花听到,一捋蒙眼的白绸,笑着喝了口酒暗忖:少年们心思单纯,孟阿然想趁胜追击没问题,林九自保拿分也没问题。李太玄这孩子太感性了,关键时刻下不了狠心,遇不得狡猾的妖怪。
不适合乙角。
她朝向擂台,飘摇起伏着琢磨林九的迷离幻象。
“三尾恐惧的源头么……呵呵当然是我了。”
红色蛊盅里,恐惧开始蔓延——
几百年前的青石山上,住着妖狐,每经过一次历练就会长出新的尾巴和分身。它汲取天地之间的韵律,炼出一尾感于九州穿行;汲取万物生灵的不安,炼出二尾凶引发战争;霸权后叱咤三界,炼出三尾欲,游历四方寻道。
它来到一片贫穷的地方,缠斗的人、事、物不断生出戾气,供三尾吸食。这只狐狸白天煽风点火,晚上到关口的破庙休息,方圆百里尽是它啃完的骨头。
这一夜电闪雷鸣,天下起瓢泼大雨。
破庙四处漏风,惊得三尾睁开眼睛。
门忽地开了,光下有道黑影,是一个人。她慢慢走进来,残破的斗篷滴水,洁白的面庞和渐渐露出的冷兵器一色。
“滚出去。”
三尾懒懒地警告,来者不够塞牙缝的。
“外面雨大。”
她毫不畏惧,坐下来拧干衣物,身体因寒冷瑟瑟发抖。这个女人叫任花,毫不在意巨兽的目光,只解开缠绕着的镰刀轻轻擦拭。那把柄有一米五长,弦月般的刃口散着寒光,是个狠货。
三尾提高警惕。
“你是诗人。”
任花吟诵韵语燃起火堆。
“怕了?”
三尾起身抖抖皮毛,朝着那人和火堆绕行起来,慢悠悠的。
“你看起来很好吃。”
任花把衣物搭好,伸出双手群暖。
“你闻着味道也挺好的。”
一堆烈火相隔,双方对上视线,瞬间展开攻势。
任花的扫腿和三尾的爪牙几乎同时掠过,柴堆炸裂,飞射的火花迅速窜上房梁。
三尾起跳,踏破石柱子,猛地袭来。
任花后仰闪躲,一手抓住那项上皮毛,翻身骑上。
三尾嘶吼,一阵踩踏甩动,直到这庙宇起黄沙。
任花丝毫不放松,狠命驾驭着,斜放身体去抓镰刀。
三尾左右冲撞,背脊抵上灰墙。
任花受到重创,后被抛出一丈远。她迅速奔走,利落地掠起镰刀,炕上肩头朝巨兽奔去。
“杀了你!”
“小狐狸,这么狂妄!”
双方急攻破小庙,大水翻天冲泥沙,一人一狐酣战。天亮了就是千招,天再黑已有万手,斗到气喘连连。
任花伤痕累累,镰刀上满是鲜血和皮毛,噙着笑。
“至死方休?”
三尾皮开肉绽,獠牙滴血,恶狠狠道。
“死定不了胜负,不如赌一局。”
就是这个赌局,改变了狐狸的一生。
任花和巨兽对坐,比的是谁先眨眼睛,输的哪一方将永远臣服。暴雨又开始下了,一人一狐怒目而视,直到头颅震裂。就在输赢明晰的瞬间,这女人两指自戳双目,竟是哼都没哼一声。
她举着两颗眼球,朝向三尾,这是永恒的凝视。
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