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外是传情曲,声声入人心。
画师阿良身披大氅,一手压着宣纸一手提笔,忍着泪水作画。她侧耳倾听着,感受离别之人的柔情,只轻声呢喃。
“我的英雄。”
她画的是那天妖王设擂,诗人江思远和牛头兽大战的情景,最后几笔是用梅花提取的色彩点缀的。一直到正午,阿良才作好画推开窗,抱着那镶嵌蓝珠的匕首发呆。
远方的苍鹰一声一声啼鸣,似乎说着有缘再话春秋。
如画师阿良所料,命途是半点不由人的。
护送南王子回国的任务,并不顺畅,这也是江思远到了境内才发现的。从前的王公贵族受到不同程度的牵制,逐一受到中部地区的管制,那里的大良国声势越发浩大。
江思远不负效忠的王朝,确保南王和王子见面,有了安全稳定的生活后再聚起战友。他帮助众人寻找活路,洗清叛党的嫌疑后,三年就过去了。
这期间,他一直在争取处境的许可。
终于在一个冬天,大茅公、小茅公来到此处,帮助诗人们入院的入院、归隐的归隐。江思远放弃了成为大诗人教学的机会,选择封剑,朝心之所向而去。
白雪皑皑的夜里,大、小茅公和一群诗人围炉而坐,为诗人江思远践行。他脱离了政治和身份,和大家痛快吃喝了一整夜,兴起时哼起一首小曲。
其中一个战友问道。
“思远大哥,你唱的是什么啊?”
江思远望着那无边的夜色笑开了,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
“是用来倾诉爱慕之意的……你们看这人族和妖族大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是不变的,雪也是该下就下啊。”
他回望众人,该离席的已经离席,该睡着的也都睡着了。突然之间那股思念之情翻涌起来,这段岁月因为身份泰国敏感,连信都寄不出去了。
三年不见了,阿良你可好?是否还在等待?
江思远抹去脸上的泪花,再看了兄弟们一眼,仍然是讨厌说别离的。他只带了一把剑,拉着一匹马就出城了,此一去是披星戴月。
诗人进入北境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人族和妖族共存的状态,随着狼王的朝九天进攻、整个核心势力朝更背部转移。他进入昔日北境营地,这里完全放开,成了贸易市场。
画师阿良呢?
他揪着一颗心,再到那梅林深处,花骨朵在雪中更显红艳。
往日情景重现,饱经沧桑的男人眼眶发热,走到那属于他们的井边。江思远熟练地从一堆枯枝沙石中取出红绳,学着记忆中那人的模样,绑在腰间。
红绳在月下晃动,江思远嘴角笑意更浓。
你还在吗?需要这红绳吗?
他顺着沿壁,踩踏着突出的岩石,稳稳落地了。
越是朝里走越是泪雾朦胧——甬道的两边贴着一张一张的画作,有花鸟走兽和宫阙的风光,诗人的眼眶一酸秉烛凑近。
沿壁上真的刻着字!她留着那镶珠的匕首。
江思源跟着那字迹,读道——
“与君相别三日,重新挖这井……独饮好酒,何时能飞……练拳半日,难记脚步迂回……忽唱传情曲,不知友人合适归……又是一年冬夏……战争何时休?”
诗人闭上双眼,想象着画师阿良做这些的表情,喜怒哀乐如此生动。他随着字句走着,脸色也因情思哭啊笑啊,终于看到最后一幅画。上面浮现的是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河边,手里抱着匕首,笑着看对岸的诗人。
诗人穿着蓝色的长衫,袖子里藏着那蓝皮画卷。
画师阿良刻的最后一句:我回家了。
哈!原来道路的尽头不是宝藏,而是自由!
忽而一阵凉风吹来,江思远蓦然转头,紧接着哽咽出声笑开了。
江思远抬起头,看到的是一轮皎洁的月亮,而低头是人族和妖族共存的、燃放烟花炮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