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忙碌。
她把新鲜的鲤鱼去鳞拆解好,用滚水烫一小会儿捞出,烧油再放葱白和姜一起煎。待鱼皮散出香味时,倒井水下去一起熬,直到汤厚发白时撒入盐和香油。
徐夫人备好鱼汤,带进西厢房时,太阳正好。
徐少江正在桌前算数,见母亲大人来了立刻起身迎接。
“母亲。”
“坐着就好,我熬了鱼汤。”
徐夫人说着摘开食盒,里面是一碗软糯香甜的白米饭和一盅鱼汤,她把碗筷摆好便退到一旁。
“真香。”
徐少江双手端着汤碗,喝得津津有味。
“母亲对你过于严厉了吧?”
“是少江不对,不应该偷酒给宝珠姐姐吃的。”
“小孩子好奇罢了,我也没说清楚,酒要人长大了才好喝。”
“没有下一次了,母亲。”
徐夫人见孩子喝得脸颊红扑扑的,默了一阵道。
“少江,你觉得宝珠姐姐怎么样?”
徐少江的笑容消失了,没有抬眼但语气真挚。
“宝珠姐姐很好。”
“你喜欢宝珠姐姐?”
“当然了,她是宝珠姐姐。”
“你记住这层关系就好。”
“少江不懂。”
徐夫人皮笑肉不笑,她盯着眼前窘迫的男儿,用手绢擦了擦鼻尖便起身了。
“有什么难懂的,人再喜欢月亮它也再天上,还能捧在手里不成?”
“是。”
“宝珠将来要许的是人中龙凤,你也有十四了,仍在月牙庄里坐吃山空的……许是人太闲,脑子想糊涂了,男子汉志在四方该多出去走动。”
“少江明白。”
这顿饭吃得不是滋味,直到徐夫人起身离开,他才把剩下的半碗汤倒了个干净。
“等着瞧吧,我徐少江才不是吃闲饭的。”
徐夫人操持完家里的大小事,夜色已经很浓了,她到帐放秘密要了一箱现银。差不多戌时刚过,她身穿黑斗篷抱着东西一个人从后门上马车,颠簸着出城去了。
帮忙打点这些事的,都是在月牙庄里呆了二十年以上的老人,他们亲眼看到徐家夫妇从白手起家到如今财大业大。这期间有一段秘事十分关键,在徐家老爷得病快要死的时候,有一个巫医找上门。
他要了一些钱,让夫妇二人在家里开了一口井,然后从外面抱来一个婴孩。巫医用红白绸缎把井缠好,摆上祭坛再把婴孩放上,吟诵了四十九天的咒语再放四十九滴血请神。
请来的便是,井守月。
马车停在城外一座山脚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夫人。”
徐夫人抱着箱子下马车,走过细流潺潺的山涧又穿过迷雾层层的密林,直到眼前出现隐约的光火。药草味道越来越浓,她的呼吸越来越紧,脚下水泡磨破也顾不得喘。
她最后停在一座棚屋前。
门板上挂着一串骨头,屋内传来时轻时重的吟诵。
徐夫人敲开房门,纵然来过无数次,一见里头的光景还是惊得倒抽凉气。在她面前的巫医衣衫褴褛,两眼深陷,手持一个漆黑的、头顶画着金色眼睛的人偶。
他浑身恶臭,说是乞丐业不为过,此时正阴森森笑着。
“瞧我的新孩子。”
他把那人偶往前凑了凑,这是偷来的小玩意,厉害着呢。
“瞧我的新孩子。”
徐夫人用手绢捂住口鼻,瞄见那满屋子瓶瓶罐罐又是一颤,根本不敢细想里面是什么。
“我是来请您去庄里祭神的。”
说罢她把箱子交出去了。
巫医接过箱子,打开来看里面有整整四十锭白银,下一面压了一张红纸写着徐少江的生辰八字。他抬起眼睛,漆黑的嘴皮包不住褐黄色的牙齿,意味深长问道。
“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