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珠整理好衣裙跪坐下来,把油纸拆开,里面是半只烤得外酥里嫩的烧鹅。她撕下一块胸脯肉,递到男儿的嘴边,见他一口吃得满嘴油不禁笑开了。
“你自己拿着慢慢吃,我有东西送给你。”
徐少江接过烧鹅,揪起腿来一边吃一边看他的宝珠姐姐。
徐宝珠用手帕擦擦手,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暖炉,然后给少江弟弟挂上再塞进他怀里。
“这玩意儿倒是新鲜,把心口都捂热了。”
“是客人送的,我想你一直就体凉,秋冬都戴着吧。”
“一年四季都戴着。”
“夏天都该热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
“我是跟你学的呀。”
姐弟俩逗着趣,不知不觉半只鹅就没了。
徐宝珠见徐少江龇牙咧嘴挪动着双膝,好看的眉眼又揪成一团,如珠的小嘴又撅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偏要馋那一口酒,害你被罚了。”
“我夜馋啊,也不好吃么,你说大人怎么都馋它?”
徐少江抱着胳膊,暖炉能离心更近一点。
“书上说了,酒解愁呢。”
“那我就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么了呀?”
“我明白爹为什么生气了。我们还这么小,能有什么愁啊?”
“说的是。少江,我的手心还在疼呢。”
“我比你多挨好几板子呢,我都没喊疼。”
“你当然不能喊疼了,你是男人嘛。”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不都是人么。”
“我说不过你这个怪人。烧鹅真好吃啊。”
徐宝珠刚刚感叹完,徐少江的肚子就咕咕叫出声,两个孩子笑得前俯后仰。他们双双跪在井前,一边赏花一边斗嘴,不知不觉天就从漆黑变成了鱼肚白。
“哎呀!”
一个小丫头正端着热水去东厢房,路过西边庭院惊叫出声,慌慌张张的模样正好被徐夫人看到了。
她马上放下水盆伏地。
徐夫人见状,冷脸驯人。
“一惊一乍的,要是冲撞了来人,就是板子伺候。”
“小的知错,没有看好小姐。”
徐夫人一听,马上往庭院里瞧,接着被眼前的光景气得唇齿打颤。
两个孩子双双跪在井前,已经睡着了,头还轻轻靠在一起。
徐夫人强忍着怒意,轻声吩咐道。
“热水交给我吧,你伺候小姐和少爷各自回房休息。”
“是。”
日上梢头,徐夫人端着热水进屋,上前去帮家主穿鞋。
“老爷,孩子们一年比一年大了,亲密无间是好可总该有个分寸。”
“你去把我那件蓝色的衫子找出来。”
徐夫人见老爷无心谈这件事,也不再深入了。
“商家兴旺到头也就是我们月牙庄这样了,最近门前走动的官员多,总有线能搭上天的。你想如果月牙庄的米成了贡米,岁岁年年的进账是小,珠儿未来的夫婿可走仕途。”
“如果本就是哪家公子哥,那才好呢。”
“那就最好了。”
徐夫人听徐老爷眼里言外,也没想过少江和宝珠这一对,这才放下心笑笑并帮家主扣好衣衫。
“你刚刚想说什么?”
“院子里的小事,我会看着办的。”
“你办事我放心。”
徐老爷说完又正色道。
“少江的生辰快到了,较以往两倍,不三倍的价钱去准备吧。”
徐夫人楞了好久,点点头。
“今年对我们家很关键。”
“知道了,老爷。”
日上三杆正是厨房最忙碌的时候,灶火烧得正旺,蒸、炸、炒、煮有条不紊进行着。徐夫人拎着一个小竹筐进门,见着大家口头招呼了几句,找到炖锅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