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元圭听得欧阳潇潇的语气逐渐严厉,似乎随时就要翻脸,心中惊恐,不敢出声,只是一个劲地叩头。
“青居城守将段元鉴被部将刘渊杀害献城,令人扼腕;云顶城守将姚世安好歹还做做样子抵抗了几下才投降;可你,蒲元圭不劳蒙古人一兵一卒,自己就把大良城给拱手让出。开了这个坏头,多少山城守将望风而降,要不是王坚将军死守钓鱼城取得大捷,我大宋恐怕早已不幸。你不是混账,谁是混账?”
那蒲元圭祖上为阿拉伯人,宋朝海上贸易发达许多阿拉伯人来中国经商、定居、繁衍。而阿拉伯的人名之前,多加Abu一字,中国读其音为‘阿蒲’,也就慢慢改姓为蒲。
欧阳愣了一下,说道:“就算你不是汉人,但食宋禄,那也是‘宋奸’吧?你说没有祸害百姓,可今日这上万签军,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被你驱使如刍狗,死伤多少?你还好意思说没祸害百姓?”
蒲元圭哑口无言,也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欧阳指挥许我献城饶我性命,您乃当世大侠,不会言而无信吧?”
欧阳耍起了无赖,喝道:“我什么时候许过饶你性命,可有证据?”蒲元圭看向那传信的使者,而欧阳凌厉的目光同时也射来。那使者哪敢作证,仓惶地低头不语。
欧阳冷笑一声:“你还口口声声说没祸害百姓,那就让百姓来判你的罪吧!”
他对蒲元圭这种三姓家奴厌恶之致,这样的人不杀,又怎么能告慰那些拼死抵抗的英灵,怎么能告慰那些白白丧生的签军?下令将他绑在城门口,通令全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自己不再理会,进城安排事务去了。
那些围观的百姓,本来有些胆怯,负责监管的死神营士兵说道:“父老乡亲们不要怕,这厮做过甚么恶,尽管道来,想打想杀随意!”
一个老人才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指着蒲元圭骂道:“前日替鞑子征发签军,我唯一的儿子为了逃兵役被你抓住。这丧尽天良的狗贼,竟然驱使恶犬咬破了我儿子的肚肠,还把几瓶蝎子倒进我儿子的肚子里,活活将他蜇死。今天我就要你尝尝活活被人蜇死的滋味!”
说罢怒吼一声冲上前去,抱住蒲元圭,一口咬下了他半只耳朵。这大良城内,几家没有被这为虎作伥的混账祸害过,有人开了头,众人就一拥而上争相撕咬。如同群狼分食,一代混账竟被这些愤怒的百姓活活咬死。
欧阳稍做安排,留下了几个可靠的宋军军官维持大局,就下令全军休整一夜,次日启程驰援张珏。
范明此时前来禀报:“欧阳指挥,今有蒙人俘虏200余人,如何处置,请长官示下!”
欧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就在这大良城关起来,还待怎的?”
范明犹豫了一下说道:“末将以为这些蒙古人都没一个好东西,留着白白浪费军粮,不如……”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欧阳理解这古代人的仇恨观,蒙古人烧杀抢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蒙古俘虏焉有不杀之理。但他毕竟是现代人,无差别杀俘这种事,在他心里还是太过野蛮。思考了一下说道:“找当地官员来,让俘虏互相举证,罪大恶极者杀。其他人就留在此城,暂时做苦力吧,作为军人不要嗜杀,无差别的屠杀只会让我们失去人性。”范明领命而去。
却说张珏大部200战舰溯流而上进攻运山城。这运山城和青居城不一样,它并不在嘉陵江岸,距离江边还有十五里左右,是一个完全的山城。山势西北高东南低,四周岩石迂曲,多为高达数十米的峭岩绝壁,山势险峻,只有通过山丘之间峡谷缓坡的几条小道可以上山。而在这些小道之上就是人工修筑的城门和城墙,与自然的悬崖峭壁一起构成了军事防御体系。
1250年蒙古大军由汉中出发,先后攻克阆中、铜鼓寨,进逼运山城。城内军队依托城寨四壁陡绝之势固守,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