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潇潇跳下马来,长剑平指,长身玉立。汪良臣见他一袭白衣,面若冠玉,却又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在这战场之上竟然不披甲胄,实在是装酷装得有点过头了。
范明带着追兵此时也赶到此地,知道主帅要装逼了,又对他的武功百分之一万的信任,见有几个新来的毛头小伙似乎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大喝一声:“兄弟们自行追杀溃兵,不要管这里!”
汪良臣却不愿占这便宜,跳下马来卸掉皮甲,懒得再玩什么虚文,直接暴喝一声,挺剑直刺欧阳胸口。他号称“闪电剑”,一套拿手的剑法真正做到快若闪电、开金裂石。
欧阳潇潇并不躲闪,而是迎上前来,长剑也直指对方咽喉。汪良臣的剑除了快,就是长,他的剑四尺有余,比寻常的三尺剑长了一尺,常常攻敌之不得不救。眼看这长剑就要刺中对方胸口,可对方竟无半点闪躲与回守之意,完全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
但两败俱伤你总得伤到对方才行啊,自己这剑势,对方还没碰到自己肯定就早已丧命了啊。汪良臣不禁怀疑这欧阳是否浪得虚名,不然不至于采取这么愚蠢的战术。但下一瞬间,他明白了,但也已经晚了。
他的长剑刺在欧阳胸口上,如同刺到弹性十足的皮革上,剑身开始弯曲,直至“当啷”一声折断。同时,一个冰冷坚硬的物已经触抵喉头,他感觉一股热流从那里涌出,意识瞬间模糊了起来,欧阳潇潇那冷酷的脸成了他人生最后一张定格影像。
欧阳顺势割下汪良臣首级,高高举起。士兵们用汉语和蒙语一起欢呼:“汪良臣死了,汪良臣死了,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在冷兵器时代主帅阵亡对军队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看到宋军用长矛高高挑起的汪良臣首级,许多逃跑的士兵心理彻底崩溃了,纷纷跳下马来跪地请降。
只有蒲元圭在亲部的护卫下,率领两千多名残兵退回了大良城。他惊魂未定却不敢少歇,连忙召集手下商量对策。
对方估摸一千五百精骑,自己两千有余,又拥有城池之利,在冷兵器时代对于守城方来说是占尽优势。但是欧阳的部队不是冷兵器部队,他们的出现打破了孙子兵法的定理,今日的会战蒙古方十倍击之,对对方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自身却几乎遭遇全军覆灭的境地。
每个人的战争观和军事观都崩塌了,大都沉默不语,只有少量的“死硬分子”说道:“元帅,你我都是原大宋降将,此时出降恐难以善终。敌军野战虽强,但攻城未必擅长。有城池做掩护,他们的火器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拼死一战或有生机。”
蒲元圭冷笑一声:“汪良臣部比我部如何?汪良臣之勇比汝如何?那守城如此容易,他汪良臣也不至于溃逃至此了。”众人哑口无言,继续沉默。
一位幕僚开口道:“大帅,众将忧虑之处也不无道理,我等俱是降将,此时再降宋军未必肯容我等。但今日在下观那欧阳潇潇似有妇人之仁,那上万签军出阵,他都迟迟不肯下令射杀。如果我们以全城百姓为质,想必他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点头,蒲元圭依然面带疑虑:“诚如公言,但若那欧阳食言而肥,待某等献城又行诛杀,某等依然是俎上鱼肉啊!”
那位幕僚不以为然,笑道:“在下听闻那欧阳潇潇乃是助守襄阳的大侠郭靖得意弟子,那郭靖名满天下、一诺千金,这些江湖中人大抵如此,料想那欧阳潇潇不至于为了我等性命而坏了江湖名头吧。”
众人纷纷附议,蒲元圭回想起今日战场上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和那神器骇世惊俗的威力依然暗自心惊,又别无良策,只好派人出城请降。
信使送到时,欧阳部队此时已接近城下。读了蒲元圭的来信,信中声称以身家性命担保城中数万百姓安全,望欧阳念在其保民之功免所有降将死罪并乞还家资。这信语气甚为谦恭甚至是卑微,但威胁之意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