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夜不收衙府里,那蓝柯闯入乙三房。
“快起快起!”说着又瞥诸葛伯,“你也快起!都甚么时候!竟还是这般散漫!”
“你这厮……”诸葛伯皱起眉,勉强从薄被里抬起脸,“休拿鸡毛作令箭。你喊徐期去,少过来烦我!”
“行罢!”
蓝柯吸一口气,且是憋住,转过身子,又看徐期。
是时,徐期正睡得香。梦中与人对弈,纵横黑白之间。可是陷入苦战,徐期梦中皱眉,抬眼,上有蛛网,接着落在网格之中,倒是一盘皆活。
可是雷响。
“快起快起!”
好似几分熟悉。
徐期勉强睁开眼,是见个更熟悉的身影,等到更近前些,他才想起,这是蓝柯。回过了神儿,他忙是侧着身子稍稍起来,罢了,抬起两手,至于一处:“蓝火长。”
齐季也是睁眼,忙坐起半个身子,也是颔首:“蓝火长。”
“哦,昨夜将军吩咐,徐期齐季随我一同扮作买家,去安乐坊。”罢了,他又扭头,看向诸葛伯去,“是了,诸葛啊,还有你帐下那个,他唤甚么来着?”
“在乙二,就隔壁,唤作董进。”
“哦!”徐期挺直上身,“那个董进我见过的。”
还未多言,就被诸葛伯瞪过去:“见过不稀奇,嚷嚷作甚?”稍停片刻,诸葛伯又看蓝柯,“徐期齐季俩个到底还小,许多事情不明了,若是有甚……你多担待就是。”
“自然。”
蓝柯瞥他一眼,接着转身:“我却不蠢。”
三人默默一齐出门,是至门口,蓝柯喝住徐期齐季:“你们在此等候,我一会儿便来。”
罢了,不等回话,他便进了乙二房。
该是言语一会儿,才携董进走出来。
董进也瞧过徐期齐季,最终目光是在徐期跟前停住:“你是唤徐期的罢?”
徐期闻言一愣:“你见过我?”
“不曾见过,可你旁边儿那位,瞧着比你胆怯几分。”
如此说过,董进不由发笑,伸手拍在齐季肩头:“我非有意,若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
齐季颔首:“没有的事,老哥你多心了。”
再说安乐坊,是在城北处。那里齐季昨夜才查验过,这会儿还记得路,不过几乎未眠,身子少力。遂是随了董进,拖着脚步,缓缓而前。徐期也是见得,心中念了片刻,还是觉得不要多话为好。
还在途中,蓝柯抬手,唤过齐季:“昨夜将军有交代,让你扮作买家问。”
“那你们几个……”
齐季说着,回头又看旁人。
咳嗽两声,蓝柯再道:“也是按赵将军意思,多几个人跟着,以防生事。”稍停,又补,“是了,赵将军还交代,你就说是代家里人出来买的,说话和气一些,末了报与他听。”
说话时候便到地方,蓝柯抬起右拳,身后几人便都停住。
不消多话,目光已然都聚过来,齐季便是回转身子,抬起两手:“那,我这就过去,几位还请盯着出入。”
蓝柯也是颔首:“你且安心。”
眼瞧齐季入户,蓝柯侧目吩咐:“董进你到后面儿,看看有无别的路走,徐期你四处多瞧瞧。”末了,他声似喃喃,但大伙儿都听得清,“我一个人在这正门口儿,里面儿若是生事,我先进去,若敌不过,听着响动,你们扭头撤了便是。”
“蓝火长这……”
董进叫出声,待是蓝柯看来,他才挤出下半句:“恐为不妥。”
“哪有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