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掌柜的话,倒是茅塞顿开。”
徐期颔首,露出笑颜,接着起身,拿起旁边儿那只剩下的碗,自是到了石凹处,一边冲着一边又扭头看孟掌柜的:“多少人都说不清楚甚么是武,要我说,你倒是明白了其中大义。”
“万物本源都相同。”
孟掌柜的也抬起下巴,露出些许得意神色:“你呀,莫瞧我是个卖羊汤的,我也时常与那些读书人交谈。哎,你还真别说,其中些个读书人儿,还不若我!”
“那是那是。”
徐期点头,从旁取了手巾,低着脑袋,仔仔细细擦着碗内,口中还道:“我也不喜欢读书人,他们多是说些知乎者也的空话大话,真要他们作事,到了地方,还需过些时日。哎,要有那些时日,便是谁也都可了。”
“哎哎,所谓科举之事,如今尚未大开,还在高门大户。”
徐期放下碗,又是走过来:“孟掌柜的意思是……”
“其中有人问我,为何也读圣贤书?”孟掌柜的微微一顿,笑着是道,“我说不过闲来无趣,没有多少钱财去青楼,遂是看文以得其乐,消磨时日罢了。”
“后来呢?”
“后来他们劝我,既是乐读圣贤,便该尝以科举,成个举人。不论在朝还是在哪里小县,都是报效朝廷,有大功劳。”
言至于此,孟掌柜的哈哈大笑:“我便讲,有大功劳又如何?我看不若我卖羊汤快活!”
徐期含笑,随之点头。
孟掌柜的接着讲:“还是先前那些话,就是天下换个朝廷,也与我个卖羊汤的无关呐!”
“是。”徐期点头,“我们将军也如此讲,话是糙些理可不糙,平常百姓无非求个温饱。”
“啊?你们将军……罪过罪过。”
孟掌柜的又低下头,晃着脑袋,支支吾吾:“这,你却又如何甚么话都与他讲?”
“就是我不讲,他也会问啊。”
“哦,这样……”孟掌柜的点点头,眼睛一转,猛然笑道,“那你瞧咱们今日也是说了亮话,日后要是有些许话不好听的,还请你徐期莫要与甚么将军讲。”
“哦。”
徐期点头,且作应了。
正是时,外头儿阿力快步进来:“还是熟客!两张饼子一碗汤!”
这声音被拖得长,就好似那戏腔。兴许是见徐期看了,孟掌柜的轻声道:“这是跑堂的功夫儿,咱们本用不了。这阿力啊,先前是在大酒馆子里作事,所以学过几句,偶间卖弄。”
“那他如何……”
“休说旁话!”
孟掌柜的笑一声,接着便是抬起手,一巴掌落在徐期脑袋上:“还不快些盛汤?误了事情,当心我要扣你工钱!”
“哎。”
徐期忙是转过身,从阿力手里接过碗,又空出右手拿了勺,小心翼翼添满了,再递阿力:“老兄你再去一趟,多劳烦。”稍停,又补,“一会儿我就拿饼儿过去。”
阿力接过羊汤,一时却不急着去,眼睛看过徐期,又瞧掌柜:“你们方才在说些甚么?”
“说些杂话。”
掌柜的扭过头:“先前也都与你讲过,无非是些添水的事情。”
“哦哦。”阿力点头,不再有疑,转身便去前店。
而孟掌柜的望阿力,口中喃喃:“他是个好孩子。”
“却为何不在先前大酒馆子作了?”徐期微笑,轻声问道。
这句话他前面而是起了个头儿,就被孟掌柜的打断,如今,阿力人在前店,却是无人插话。
孟掌柜的稍稍侧目,却是笑了:“啊,我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