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城西,骑第四营。
老霍不说话了,是望章选:“事是历来如此,将军,你看……这该如何去计?”
章选颔首闭目,他听得四下里旁人的呼吸,不知错觉与否,仿若些许沉重。终于,他睁开眼,不等他说话,张列就上来:“只请将军示下!”
“嗯……”章选遂是点头,接着伸手搭在张列肩头,“若是上头儿有心拿问,可谓是要命的事情……”
“将军……”
火长张列把话起了个头儿,却不知如何向下讲,就是不语,低了脑袋。
章选见状,且是笑着轻声语:“要斩也该先斩我。”
“将军!”张列颔首,两手抬起至于一处,并作一个礼来,“将军既然这么讲,那咱也不该在虚。将军如何算计?但讲无妨,我们去办就是,大不了舍得这条命,大家伙儿也吃几顿饱饭!”
老霍上来几步,也是颔首,帮衬着讲:“小将军,你若是有甚主意了,不妨就说,咱都是自己人……”
“好。”
章选点头,侧过身子:“我计咱抽出些人,不事耕战,去试着作些生意。事情有我想,本钱由营出,得钱归营用。多于老兵身上,另供平素饮食。”
张列闻言,目若灯火:“果然是该斩的事儿!”
“你要与上报我?”
“能让大家伙儿吃饱肚子就行!”张列说着,哈哈大笑,“将军不同那些上面儿放下来的东西!我就说嘛,吃是首要。将军,此事得行,我陪你去受刀!还请不嫌!”
如此说着,张列就拜下身。章选一时恍然,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这张列样子,惊的是他才意识到自个儿说了甚么。可话出口,就难再改,再说吃喝总是为要,遂是叹息,也俯下身,缓缓扶起张列身子,道:“只是……此事不可为外人所知,不然舍我事小,就怕一营兄弟到时候都遭到事。”
张列摇头,目光如炬:“将军直管吩咐,我等去作就是!”
“嗯……”
章选缓缓点头,又是深吸一口气息。该有一会儿,是看老霍,老霍了然,朝着旁边摆了摆手,向着那其余一十三个火长叨叨:“将军有话与张列讲,事情肯定是掉脑袋的事儿,可不许咱很多人晓得。走罢走罢!咱且不听他们如何,能填肚子就是!”
如此说着,老霍往村落里走了数步,听着后面稀稀拉拉数个人,便回首,不言语,只是用了眼睛盯着。
遂是有人发笑,一边走一边讲:“罢了罢了,就听咱霍老哥的罢!”出了几步,又是回头,“不过咱们还请将军上心,莫要一如先前那些,一跑了之。”
章选侧目:“本将断然不会那般。”
张列见此,也是说话:“将军你今儿个才来,甚么话都可说了,罢了,全作没有的事儿便罢,我们也没办法。”稍停,又补,“这话按道理不该出口,是有出言不逊……这样,还请将军责罚,只是莫连他人。”
章选摇头。
“将军?”
“你却何错之有?”
此言一出,张列愕然,再是抬头,正对上章选的眼。这时候,张列有一种气息都停住了的错觉,但也很快,他就看到章选叹息道:“到底事情难办,他们不肯拿命作事,也是应该。我是只我一个,所以无绊。”
如此说着,章选把手伸入怀中,小心取出一个牌子,拿到眼前,仔细给这张列看。张列便见上有“营州军民总管府”的字样,下面儿是竖着刻,有字“章选”。
张列见状,遂是心中一惊,把脑袋敲下去:“将军,我……我不认字!”
“不认字瞧那么久?”章选不禁笑出了声,可很快又止住笑,待是张列再抬头,章选就把牌子递他,“丢了这个,好像……是死罪。你来拿着。”
“啊这……”
不等张列拒绝,把那牌子塞到他的手里,章选就已经收回手。继而是把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