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瑾说着就迈迈步,徐期只得瞧着他出门。罢了,扭头,又望徐虎。
徐虎一愣,就是伸手拍在徐期肩膀:“你这小子,瞧我作甚?”
是在徐虎眼中,这个徐期比起范瑾,更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范瑾到底共经一难,危难时候也没独走,这个徐期虽称范瑾为叔,可要算起,他唤自己也是叔叔。
徐期不答,瞧见徐虎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就忙后撤一步。
“怎么?”
徐虎缩回了手,面色也沉下来:“说来你们一路也多危难……”
“是,多有遭那些高丽人的扰。”
“嗯嗯。”徐虎点着头,手上却缓缓多了几分力,“可是你说,这会不会是高丽的探子耍苦肉计?”
徐期纵然再愚钝,此刻也晓得了这个徐叔意思,哭笑不得:“徐叔你怀疑我?”
徐虎不语。
徐期又笑:“徐叔,我与范叔一路走来多少艰难?范叔何人,能至如何,哪里的高丽人会寻着他?”
稍停,见这徐虎仍不言,徐期便是续着讲,“如今我俩虽是经了多重遭难,但凭心讲,若高丽人真是非要取了我俩不可,或者灭了其中一个,我俩无论如何也活不到与你等相识。”
沉默许久,徐虎皱眉,仍问:“你和你这范叔是如何认的?”
“你认他却不认我?”
“若你果然就是高丽的探子,今儿个你也杀不出去。”徐虎偏又坐下来,目光望向桌面,好像是在看一场大戏,“你快说罢,你们两个如何相识?”
徐期闻言,脱口而出:“猎户小子,没甚读书,考学无望,家家人才指点我去了范叔所在镖局。”
“猎户?”徐虎点头,又闭上眼,沉吟一会儿才是缓缓睁开,“我不晓得许多事,该是甚时候去猎兔?”
徐期抿着嘴,很快回过神儿:“我是遭娇养惯了的,寻常这些,都家里大人去作,我却一概不知。”
不等回话,徐期又言:“史老爷子也是知道我家,才能信我,将我留在镖里。”
“他又是谁?”
“远字镖局总镖头。”答了,稍停,徐期进而又讲,“曾在前朝讨逆使帐下作火长。”
徐虎点头:“怪不得范师傅功夫了得,原是有军中出来的人给指点。”随之叹息,很快收住,“我且信你。”
说罢,他立起身,就往后院里头儿走。
徐期目送,又听见了别的脚步声。
等他扭过头,范瑾走进来。
“范叔……”
“我回来有一会儿了。”
范瑾说着话儿,且在徐期身前坐下:“刚刚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范叔,这……”
“你徐虎叔没甚坏心思,不过你要拿他信任,还需要一些时间,或者去寻个机会。”
徐期叹息:“可毕竟有你……我不很懂。”
“人言所谓交情,就是得有一起去交代的事儿。”范瑾起身,走出两步,又是回头,“你也不消忧虑,到底我还在呢。”
徐期点头,还未再答,又听见了一串儿笑,接着那声是道:“范叔如今才回?不知有携甚零嘴没有?”
不是齐季,还能是谁?
徐期抬眼瞧去,又听范瑾答话:“我是早回来了,又再出去一趟,喏,给手腕上了点儿药。”稍停,又讲,“哦,是了是了,你若不嫌弃,也大可以尝尝。”
“罢了,一股药味儿!”
“我且回去歇着。”范瑾说着,扭头招呼徐期,“你与齐季好生玩耍。大家伙儿都才回来,还需休息,你俩且莫在后面儿闹。”
徐期且笑:“理该如此,可这前头儿又没甚耍的,只得呆坐谈天,可又没许多事谈。”稍停,他似是想到了甚么,忽而又望那齐季,“齐兄弟,你可进过总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