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军民总管府,小屋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如何也动不到百姓头上。”送饭的那厮应过,不及行礼,且是快步去了。
待是不见人影,徐期才是扭头:“范叔,这个……恐怕不该应了他罢?”
“这时候是这时候,真有事儿了再看情状罢。”此言罢了,范瑾也卸了力,一下子就坐床上。这一回,更是不消徐期说话,范瑾就抬起了手,“莫要说话,让我安静一下。”
徐期便是颔首,只是轻轻坐至一旁,目光是一动不动,一直落在范瑾身上。
是有那么一会儿,范瑾且笑出声:“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的嘛,搞得好似我是躺床上了一样!”说到这里,后面儿声音就落下来,“我只是……我就是觉得乏了,先前随着史老爷子,我只管把物件儿送至,如今却没了他,在你这里,都是我得拿个主意。稀里糊涂的,如今你我又是落了事儿,后面儿麻烦怕是更不断的。”
徐期默然,无言以对。
范瑾且摆摆手,是唤徐期更近一些:“我且回去歇息,你还年青,总该还有精力,不如再逛逛这个总管府。要在寻常,咱却是门儿都进不来的。”
“我对这个没多少兴趣……”
“哎,就好好告个别罢。”范瑾说着立起,伸手拍到徐期肩头,然后就转过身子,将要出去,口中却似喃喃,“我则我已,如今出去,你的前路也是未定。”
徐期颔首:“还请范叔信我。”
“嗯?”范瑾原本就是喃喃,是不图能有个回响,听着这话,不由得身上一愣,转过了头。
而这一声至于徐期,则像问话。既然范叔问话,徐期自然抬起了手握作一拳,接着更近半步,脑袋仍低着说:“我能到这里也是全凭范叔,如今就算出去,也是不比他人,至于后事,还请范叔信我,我,必定争口气来。”
范瑾闻言良久,始终不语,是有一段时候过了,才是转过了身,面向徐期立住,“我也不求你要如何,只是须得平安……嗯,有你方才的话,也就够了,至于性命攸关之事,该立后面儿就立后面儿,可别傻乎乎地往前冲。都晓得了么?”
徐期颔首,算是应了。
见着徐期点过头,这个范瑾便是微微一笑,仍折身过去,出门去了。徐期闭上了眼,约合三步,范瑾又是一个转身,接着步子不过二,想来该是倒床上了。不多时,果然是听见门响,该是闭住。
听着那边儿门闭住,徐期也是没了力,把东西都塞在俩个布包裹里,接着就硬挺挺地直接倒在床上。他感到耳朵旁边儿嗡嗡响,手脚也觉得稍沉,本是还要挣扎起来出去看看,却是提不起力。罢了,他翻了身,仍是趴着,背上有伤果然还是这般自在。再看以后也不一定再来,今儿个看得多了,没准儿还少了以后的次数。他在心中想着似孩童般的歪道理,迷迷糊糊,接着就合了眼。
徐期这处的门是没关,凤从门外走过,带来阵阵声儿,还有夏日里那些许的凉意。而在梦里,那些嗡嗡声自然消停下来不知何处,手脚沉重不动倒也还算舒服。是故一梦周公,还算是个好觉。
至于夜里,徐期是被那风闹醒,门外风似狂涛,门儿被拍来推去。再往外,树叶呼啦啦地响,时而还有狗在叫。
他且坐起了身,然后用手肘支住了桌子。虽然起来了,但是脑袋还是懵的,手脚是舒服了些,也总感觉不大爽利,就且枯坐。不多时,外面儿又是起风,徐期便走过去,正要将门合住,就被一只手挡住了门框儿。
范瑾更前一步,瞧着徐期把路让开,点头,“你到底是没出去啊?”
“嗯。”徐期回身,很快就听见身后一声响,也不用想,自然是范瑾将门闭住。再坐下来再看去,范瑾看着徐期把烛点上,罢了,正把这屋里四处都扫视一遍:“都拾掇好了罢?没有漏下的罢?”
“都拾掇好了,就这俩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