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赠的包裹,里面还有不少干脯,徐期看过,心说还能吃上许久,就自取了一些,从小窗探出头来,伸手递给范叔:“还有这个呢,怎么也比饼子好吃,范叔你也尝尝!”
范瑾瞥了一眼,松开左手,稍取了些放进嘴中,缓缓嚼咽。罢了,他再度正了身子,轻声说道:“你也少吃一些,记得给后面日子留着。”
“那是自然。”徐期说着,就把手里剩余的那些玩意儿一股脑全倒嘴里,下力反复嚼了嚼,身子又滑下去,半躺在了车里。
如此躺了,徐期才注意到,这个车盖,乃是木做的骨架。在中央汇合之处,还糊了一层油纸,画了一朵牡丹。呵,徐期不禁轻笑,在这种地方画了花儿是能有几人见得?那些达官贵人,果然多事。虽是这般想了,可也觉得有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竟是就这般昏昏睡去了。
范瑾看是行过了数里,听得呼声大作,才从小窗见徐期睡去。也罢,他长叹口气,方才稍稍起身望向远处,仍是不晓得前面儿是何地,城池是何方,叹是前路漫漫,也是这一路无趣非常。
恍惚之间,范瑾似是又从身侧举起了剑,梦中铁马呼啸来,战旗千面向南开。正是心潮澎湃,忽然一个颠簸,范瑾就此惊醒,再看眼前,几个隋的兵士或是举矛或是提戈,环在路旁,领头儿一个正在路中,别无旁物,只是用着右手按于剑上高声喝道:“车上何人?快快停下!此处查验!”
范瑾见状就匆匆拉了缰:“吁!”翻身下车,把那小将上下望望,忙是陪笑就拜:“小民是从烨城来的镖头儿,敢问军爷,我们这是到了何地?”
那个小将却并不睬,只是伸手握住缰绳,就扭头朝着范瑾说:“别的另讲,你先把牒儿拿出来瞧瞧。”
范瑾颔首,仔细着从怀中取出文牒,小心双手奉上。那人瞥了一眼,就随手拿起,扫了一眼就塞回范瑾手中。徐期见这兵儿不曾仔细看过,心中正焦,想要说些甚么,那隋将就松开了按剑的右手,散到一旁。
范瑾拱手谢过,才跨步上了车,那隋将就在徐期见不着的地方高声喊道:“此地名为河间郡,再前一路多艰,切勿多停!”
范瑾颔首,待到出了数十步,也是大喝:“小民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