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向平静无波的眼中,更是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羞涩神色。
她心中则在暗自庆幸在谈话之前,自己就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
再次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余氏佯装不悦的道:“你都是当爷爷的人了,给我正经一点,我是在说正经的事。”
当爷爷的人!这几个字邵建国听着实在是很不舒服,就像是在指责他为老不尊一样。他只是说了几句稍微有点肉麻的话罢了,难道当爷爷的人就不能说肉麻的话了?这是谁规定的!他也犯了犟,越是希望他不要为老不尊,他就越要反其道而行之。于是,他故意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撅着嘴道:“我也是很正经的在回答啊。”
不管是撅嘴的动作还是说话的语气,邵建国模仿的都是自己的小孙子,而且还模仿得惟妙惟肖。
只不过,苏从心年龄小,加之长得又可爱,委屈的样子自然是惹人怜惜。而他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即便长得清俊貌美,这样做的违和感还是有点大,让人哭笑不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余氏自然知道邵建国是故意为之,蹙眉轻叹了一声。为了让他恢复正常,她将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语温声的道:“夫君,之前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不,夫人怎么会有错呢,在我面前,夫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永远都是对的。”
话是这样说,但却不可以当真。从邵建国故意模仿孩子说话,到现在用正常的语气说话,这样的快速转变说明余氏的道歉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此心知肚明的余氏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一旁坐下。才站了不到一刻钟,她就有些累了,人果然是老了。
看着端着茶杯饮茶的余氏,邵建国突然想到,既然连解决方案都想好了,那去哪个书院念书估计也已经考虑好了,连忙开口道:“夫人,你是不是已经想好让从心进哪家书院读书了?”解决方案都能想到一块去,夫人的选择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余氏将茶杯放下,用绢帕擦了擦嘴角:“嗯,白露书院。”
“白露书院?”邵建国身子往前倾了倾,双手抓着椅子两边的扶手,微微瞪大的眼眸里满是诧异和不解:“为何是白露书院?”
他还以为她会选择禹州城内最有名气的书院——青雀书院。
青雀书院开了二十多载,不管是环境还是教学质量都是其他书院无法比拟的,像里面的几位教书先生都是秀才,院长还是进土出身。
虽然离他的标准还是差了不少,但本地比青雀书院好的已经没有,当然只能将就了。
可她竟然选白露书院,那个样样都比青雀书院逊色很多,招收学子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是富家子弟就照收不误的书院!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看着她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夫人,只要咱们的好处给够了,就算是青雀书院也一样会破例的。”他觉得她会选择白露书院,可能是担心青雀书院不会破例。要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他真的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余氏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好似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邵建国。
他一直说要有状元之才的人才配教自己那聪明伶俐的小孙子,如今却说这样的话,难道还不知道白露书院的事情?
那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他整天都在外面,按理来说,知道的情况应该比她这个闷在府里的人要详细得多啊。要是完全不知情,这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
为了弄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白露书院的大新闻,余氏选择直接问:“夫君,你难道没有听说,白露书院新来的一位教书先生是探花郎吗?”
邵建国摇摇头:“没听说。”他整日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哪里会有时间去听说白露书院新来的教书先生是什么身份!
等等,邵建国后知后觉地抓住余氏方才那番话中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