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建国眼睫犹如蝴蝶的翅膀轻轻地颤动了几下,眼中似乎涌现出一丝无奈。他都忘记这夫妻俩最近很忙,每天都是晨曦朝露去,披星戴月归。
邵建国小弧度的点了点头,让余氏把要说的事情说出来。
余氏微低下头,倾身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从心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而且还很有上进心,现在就想进书院念书。”
前面的话,邵建国还没有什么反应,只当余氏是在夸苏从心。直到听见进书院念书几个字,他才有了反应。
“进书院念书?”低声呢喃着这几个字,半阖着的眼眸猛地睁开,邵建国扭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余氏,微皱着眉心道:“据我所知,禹州城所有的书院,都要七岁方能入学。他还不到六岁,肯定不会收的。而且,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根本不需要进书院念书,直接聘请一位西席来教他就行了。”
就是西席的人选有点难定,他希望此人最好能有状元之才。但能成为状元的人一般都入朝为官了,又怎么可能来平民百姓的府上当西席。
邵建国说的这些话,余氏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她能够猜到他的想法。
直起身子,拉开与邵建国之间的距离,余氏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微叹了一口气:“我和你想法是一样的,可从心想去书院念书。他觉得书院里人多,会比一个人念书有趣。”
听到苏从心想去书院念书的原因,邵建国似乎能够理解,没有再反对,而是说起另一个关键的问题:“可他的年龄不够,哪个书院也不会收吧。”
余氏平静的道:“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哦?”邵建国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你这是已经想好解决的办法?”
余氏将手移到邵建国的太阳穴上,揉捏的力道更加轻柔,认真的道:“咱们只需给书院的院长送些礼,应该就会破例收下。”
“你说什么?”邵建国那双比邵年还要美上几分的桃花眼里满是惊诧,他一把握住余氏已经不怎么光滑、还有一层薄茧的手,偏过脸盯着她看,许久,才试探的道:“夫人,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行赂?”
余氏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知道。”
“哈哈哈……”邵建国愣了好几秒,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虽然已是年近五十的人,但这些年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加上妻贤子孝,事业也很顺利,并没有什么烦心事,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就四十初头,若是不留上胡须,可能还要年轻好几岁。最重要的是他又生得异常俊美,即便笑得形象全无,还是很好看。
若是平时,看到自己的夫君笑得这么开心,余氏也会很高兴。可这次令他发笑的是自己,她还弄不清楚原因,自然没心情欣赏这如画的美景。
余氏不明所以的看着邵建国:“你笑什么?”她说的话到底哪里好笑了,竟然笑成这样。
邵建国只是在那里不顾形象的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余氏有些恼了,一掌拍在邵建国的后脑勺上:“你到底在笑什么?”
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爽朗笑声戛然而止,邵建国摸着被拍痛的地方,白皙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有些委屈的看着余氏:“夫人,几十年过去了,你的手劲还是这么大啊。”都说乐极生悲,这话果然不假啊。要是他早点收住笑声,后脑勺现在也不会这么痛了。
“谁让你一直在那里笑。”余氏板着一张脸,她虽然气他一直笑,但下手并不重,顶多就有一点痛。可是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她还是很担心地将他的手拿开,仔细的检查了后脑勺,发现没有肿起来,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便知道他八成是装的,却还是轻柔地揉了几下:“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在笑什么?”
后脑勺本来就不怎么痛,又这么揉了几下,彻底没事了,邵建国却担心自己把突然发笑的理由说出来,会再挨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