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他娘!
郁初现在十分深信不疑,燕绥多半是真有病。
既然燕绥已经这么出格且离谱了,郁初干脆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柔声道:“陛下,天黑了,你该回去睡了。”
燕绥:“……”
燕绥的睫毛随着眨眼轻轻划过,郁初的掌心里是微微的痒。
燕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郁初的手从眼前拉开。
倾泻的月光里,美人肤白如雪,黑发如瀑,白皙小脸,唇薄而淡,眉目精致,露出的一截脖颈肤如凝脂,像是娇弱美丽的海棠花,月下易折。
燕绥的目光只在她的脸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他又想起了他的重点。
“李贵人,孤要吃甜糕。”
燕绥顿了顿,补充道:“就现在。”
“……”
郁初在心里的问号都已经扣累了。
她再不情,再不愿,面对燕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暴君,郁初还是穿上鞋袜,乖乖地带着他,溜进了厨房里。
燕绥个子高。
他出现在这间厨房里,就像旁边杵着的柱子一样,突兀又碍事。
郁初在角落里找来了一个小凳子,安排他坐下,温声细语的说:“陛下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妾身要做甜糕的话,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听起来,郁初的话很有道理。
燕绥并未反驳拒绝,他听话地坐在那张小板凳上,安静地看着郁初做甜糕。
就是这张小板凳,又小又矮。
燕绥腿长,他屈腿坐在那里,怎么看都很违和,就像是在要求他做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
再加上他的袍子也长。
厨房的地面黑糊糊的,有着柴火烧划的痕迹,燕绥不得不用双手揪起他的衣摆。
这么再看,显得又呆又傻,平添了许多滑稽。
郁初做好甜糕,转过身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她没忍住,弯着唇角,轻笑出声。
在半空中跟燕绥的目光相遇,郁初又收敛住了笑容。
她只是浅浅的扬唇道:“妾身做好甜糕了。陛下尝尝吧?”
怕燕绥挑刺,说白糕不吉利。
郁初做的红糖糕。
燕绥看着面前的这碟红糖糕,他的神色微微一顿,随后抬起手捻住一块甜糕往嘴里塞,垂下眼睫,安安静静地吃着。
郁初一直弯着腰有点累,她索性蹲下身,星眸灿亮的问:“好吃吗?”
燕绥的目光移到她脸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郁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郁初也拿起一块尝尝。
她的手艺还不错,甜糕香甜软糯,甜而不腻。
而燕绥看着她的动作,那一瞬间,欲言又止。
他指了指她手里放甜糕的碟子,慢声道:“李贵人,剩下的都是孤的,你不可再偷吃了。”
“……”
郁初无语凝噎。
这是她做的,她只是尝了一块,怎么能叫偷吃呢!
到底还有没有人权,有没有王法啦!
可燕绥是个暴君,跟他讲王法是没有用的,他有自己的一套歪理。
…
郁初半夜三更被燕绥拉起来去做甜糕,翌日自然是睡不够。
她动了动蜷着的身子,发现碍手碍脚得慌。
郁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燕绥流利分明的下颚线,他轻阖着长睫,鸦羽似的黑。
离得太近,郁初能看清他眼尾下面有一颗很小的痣。
这张脸,好看得过于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