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之中,便见承喜捧着早膳从外走进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危吟眉猜到他心里是何想法,屏退殿内其他人,只留了承喜一人。
她将自己与谢灼谋划生子一事,如实告知了他。
果然小宦官眼中难掩震惊之色,好半天后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家娘娘算是和摄政王暗中勾上了。
承喜道:“娘娘放心,奴婢会替您二人瞒着此事,一定会给您和摄政王打掩护。”
二人正说着,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殿外走进来许多人,脚步声杂乱:“去将椒房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
危吟眉与承喜一前一后撩帘子走出,便瞧见宫人搬着椒房殿的器物进进出出。
承喜道:“这是在做什么,皇后的寝居,岂容你们放肆!”
宫人停下了一瞬,又重新走动起来,全然不将承喜的话放在眼里。
当中一年长的嬷嬷走出一步,到危吟眉面前行礼,道:“奴婢们是奉陛下的旨意来将娘娘宫中一应器具都给搬出去。如今南方有战乱,国库正是吃紧,娘娘还如此穷奢极欲,挥霍无度,实在是德行有亏,难匹皇后之位。”
这明显是莫须有的罪名。
危吟眉听出来了,皇帝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就是要抄了她的椒房殿,叫她认清自己的定位——
这座宫殿不是她一个废后该享用的。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承喜在一旁问道。
危吟眉面色平淡,直接撩起了帘子,对前来的宫人们道:“来搬吧。”
此言一落,四下宫人都停下了动作。
众人便见皇后容色端和:“就算你们搬走了,晚些时候,本宫也会去找太后,让你们将东西全都重新搬回来,何须多此一举?”
裴太后毕竟要借危吟眉的肚子生子,至少在危吟眉顺利生产之前,一切都得顺着她的心意来。
宫人们自然也知太后话语举足轻重,相互对视一眼。
危吟眉扬声,令云娥去建章宫,宫人们一听,哪里敢忤逆,纷纷放下了器物,到最后只象征性地带走了几件宝贝回去复皇命。
宫人们乌泱泱如潮水般退去,云娥担忧地上来问道:“陛下此举实在过分,可娘娘如此强硬地回拒陛下,今晚宫宴上,陛下会不会借此事来处置您?”
危吟眉眼帘淡淡垂下,想起昨夜少帝的话。
左右她在少帝心中早就没有半点地位,无论她是否强硬,他今晚宫宴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又何须要忍着他一践踏自己的底线?
危吟眉眉目映着清亮的雪光,浅浅笑道:“随他如何处置好了。等午后你们便为我梳妆,我们早点去宫宴。”
说罢,她已经撂下了帘子,身形隐于帘后,恍若惊鸿一现。
却说危吟眉心中做好了宫宴被少帝刁难的准备,然而到了傍晚时分,她在宫人的引领下前往举办宫宴的燕宫,却见众人交头接耳,面色肃然。
到了开宴的时辰,帝王迟迟未曾现身。
而案几一侧,裴太后面色隐隐难看,不仅如此,下方摄政王与裴御史的座位,也都空空荡荡。
危吟眉悄声询问了一下宫人,才得知出了事。
原来宫宴开席之前,摄政王下令关了少帝的禁足。
南方流匪一事,少帝起初放任未管,导致如今事态有脱缰之态。
云娥将此事悄悄说给危吟眉:“据说摄政王今日斥责陛下,下令将陛下禁足于未央宫,就连一向站在陛下这一边的裴大人,都没有替陛下求情。可见裴大人也觉陛下做得不妥。”
危吟眉轻轻点了点头。
少帝登基四年,前两年都在床榻上度过,真正掌权也是最近一年,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这样大的乱子,难怪谢灼会动怒。
然而她又不免想到了昨夜,谢灼让她去与少帝对峙,对她说万事莫要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