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主子神色憔悴,秋水耐不住性子,又道了句:“主子这日日受罪,也不是回事啊,嬷嬷可有打算?总不能一直这般让主子遭罪罢。”
这番话语气急躁,话里话外都有了些不满。
这嬷嬷虽是医女出身,极为擅长妇人安胎调养,可这么些时日过去,也没见她照顾的主子的害喜之症好上多少,秋水自然是不满的。
嬷嬷听出秋水言语间的不满,也未同她计较,反倒开口道:“临安有位太医院致仕的老太医,早年间二殿下生母有孕,宫里太医个个都说胎儿难保,多亏这太医医术高明,才保了二殿下顺利降生。奴婢今个儿晚些时候便去请老太医过来一趟,瞧瞧可有什么法子能缓解姑娘的害喜之症。”
二殿下?祁墨?玲珑眉心微蹙,隐隐有些不喜。
那祁墨行事下作,这太医同他有牵扯,玲珑却是有些不大敢用。
如此想着,便开口道:“那二殿下如今和祁祯可是夺位的死对头,这太医若是同他有牵扯,怕是不妙……”
玲珑话音未落,嬷嬷便回道:“姑娘不必多虑,那太医不过是早年伺候过二殿下怀孕的生母罢了,宫中擅妇人安胎的太医本就寥寥几个,皇后有孕贵妃有孕,这位老太医也得从旁看顾,可不单单是给二殿下生母安过胎。何况这老太医早些年便致仕了,离京之时,二殿下约莫不过十岁罢了,能有什么多深的牵扯。”
玲珑闻言,转念一想,心道也是。毕竟是宫中太医,阖宫嫔妃哪个有孕他们不都得伺候着,况且这太医又早已致仕,能同祁墨有什么过深的牵扯。
两人说话间,玲珑不知怎的又干呕了起来,难受的直掉眼泪。
秋水在旁瞧着,心疼的厉害,急急便道:“嬷嬷还不快去安排人请太医来给我们姑娘瞧瞧,这般难受着可是要将我们小姐折磨死了!”
嬷嬷见状也是心焦,闻言连应了声,见玲珑未有阻拦之意,忙抬步出了内室,请老太医去了。
老太医就在临安城住着,没用多久,嬷嬷便带着人来了,这老太医年岁是真的长,走起路来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扶着身旁药童,瞧着约莫得有古稀年纪不止。
嬷嬷引着太医入内,玲珑强压下难受,道了句:“有劳老太医辛苦一趟。”方才将手腕搭在看诊的软条上。
老太医探了探玲珑脉象,眯了眯眼隐有打量,半晌后才咳了声开口道:“贵人身子骨弱,子嗣之事应是艰难,这胎得来可是不易,万望珍重调养。”
他自是瞧出了玲珑用过避子物件,可宫中浸淫数十年,自是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故而只是提点了句好生安胎。
玲珑点了点头,抚了抚小腹,抿唇未语。
嬷嬷在旁瞧着,适时开口道:“我家主子害喜之症厉害的紧,吃吃不好,睡睡不香,长此以往,怕是母子都有损伤,不知老太医可有法子缓解一二?”
老太医闻言略一思索。回道:“老朽开个方子,每日按着方子煎药服下,虽未必能根治害喜,想来也能缓解不少。害喜原就不算是病,有的女子孕中害喜厉害的吓人,有的却如没事人一般,说来说去,这害喜之症,倒是全看时运了,贵人福泽深厚,想来不日定能缓解。”
玲珑谢过老太医后,便吩咐秋水拿了方子煎药,让嬷嬷送老太医回府。
嬷嬷送老太医出府之时,隐晦提了提玲珑这胎的贵重,老太医猜出了一二,一时提心吊胆,唯恐照料不周再惹来祸患。
故而自打这日之后,老太医日日都亲自登门煎药,为玲珑请了平安脉方才回府。
老太医毕竟已是古稀之年,每日奔波甚是疲累。
玲珑瞧他来往奔波疲累,有回险些晕在院门前,便特意交代了让他不必日日都来,又问了他可有徒弟,叮嘱他在家休养即可,平素煎药请脉的活计,让药童和徒弟来做就是,若有要紧事,自会让人前去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