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荣辱,他捏着宁安侯府满门,玲珑如何敢逃。
从前动了逃的念头,是以为祁祯再如何不会对宁安侯府无关的人动手,如今才知道,祁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会顾忌宁安侯的。
若是他当真对宁安侯府动手,玲珑纵使逃了出去,也毕生难从愧疚中走出。
此时的玲珑走投无路,满心无助。
她想,难道真的无论如何都挣不脱祁祯吗?
难道真的,就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难道真的,要毕生不见天日做个隐形人吗?
玲珑无法甘心。
抱着她踏入正房的祁祯,将玲珑放在床榻上,垂眼瞧着玲珑眸中汹涌复杂的情绪,抬手遮了她眉眼。
祁祯不敢深看玲珑眸中此时的情绪,他怕在其中读到浓烈的厌恶。
“玲珑,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不需记得。”祁祯低叹了声。在玲珑耳畔缓声道。
玲珑听了祁祯这句话,只觉讽刺。
不需记得?她听的清清楚楚,那一言一语,好如利刃在她心头脑海,刻下道道痕迹,祁祯如今告诉她,不需记得。
可是,沈玲珑,要如何才能忘记啊。
玲珑唇畔浮起冷笑,笑着笑着,眸中水意再难蓄住,从祁祯指缝淌出。
她问:“为什么吗?祁祯,为什么我不用记得?我在你眼中,只是你的提线木偶,不配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记忆吗?”
祁祯掌心满是玲珑的泪水湿意,那湿意从他掌心指腹,蔓延至心头,激得祁祯心底酸涩。
“玲珑……”他只是唤着她的名字,甚至都想不出什么话来答她。
玲珑抬手握着祁祯手指,用力将他手掌从自己眼前拂落。
而后抬眼,眸光灼灼望向祁祯。
同他道:“祁祯,我原本不想问你的,我原想着,这些言语,问了句也不过是自取欺辱,可我实在是不甘心。祁祯,你为什么如此对我?我在你眼中,低贱卑微到不配有名姓,不配存在于世人眼中吗?我的存在,是你与心爱之人卷鲽情深的污点吗……”
玲珑话语未尽,祁祯便被她眸光中的怨怼不甘,望的满心颤颤。
“不是,玲珑,从来都不是如此。”祁祯急急道。
可玲珑不敢信他口中言语。
“那是为什么呢?你告诉我为什么啊祁祯?你说不是,那你总该告诉我缘由。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因为我伤了你的手吗?因为我伤了你的眼睛吗?那你还回来,你在我身上还回来,还回来够吗?”玲珑情绪汹涌,猛地推开了祁祯,这一推,用尽了玲珑力气,祁祯不防备,被推了一尺远。
玲珑将祁祯推开后,眸光狠绝,抬手砸落了屋内的瓷器摆件。
碎片四溅,玲珑赤手握住一个溅起在空中的碎片,猛地在自己方才砸在地上的那只手划去。
“我还给你,还给你够吗?”这一划,掌心血色蔓延,玲珑握着那瓷器碎片,又对着了自己的眼睛。
瓷片逼近玲珑眼眸,玲珑是真的绝望到想伤了自己的眼睛。
祁祯也是在这一刻,真正意识到,玲珑不是在跟他闹什么性子,她是当真,想要刺了自己的眼睛。
瓷片瞬时便要落下,祁祯猛地近前,扣住了玲珑手腕。
他手上力道极大,扣着玲珑腕上关节,迫她将瓷片脱手。
瓷片落地,祁祯悬着心方才落下,他看着玲珑那水红的眼眸,后怕极了。
方才他的动作但凡晚上一瞬,那瓷片可就当真,刺在了玲珑眼睛上。
祁祯紧扣着玲珑手腕,将人揽在怀中,心头仍颤着。
“来人,将这屋子里的瓷器利刃,都扔出去。但凡是能伤人的,一件都不许留。”
候在外头的奴才早在听到瓷器砸碎的声音时,便提起了心,待祁祯这句吩咐传来,奴才们忙垂着首到内室收拾。
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