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多久。
突然一驾马车,停在了她跟前。
长街人烟不多,玲珑手中糕点已经被一口一口咬的仅剩最后两口。
马车吱呀作响,玲珑抬眸看了眼拦在自己跟前的车驾,攥紧了手中剩下的糕点。
这马车,是东宫的车马,玲珑自是认得。
瞬息后,那刚停下来还未停稳当的马车上,一只瞧着净白清瘦却极有力道的手指掀开了车帘子。
玲珑抬眼看着车帘子内的人,攥着手中糕点的力道是愈加的紧。
“过来。”马车内的人嗓音阴沉,周身的风雨欲来。
*
自打将玲珑带回来后,祁祯便安排了暗卫留意玲珑。
在东宫里如何都无碍,自是不必多加看管,但若是玲珑出了东宫,祁祯安排的暗卫便会在暗处盯紧了她。
因此打从玲珑出东宫那刻,除却东宫的奴才安排了的婢女跟着,祁祯的暗卫也一直在一旁。
这也是为什么祁墨会阻止手下奴才在此时将玲珑送出京城。
祁祯不曾交代禁足,暗卫自然不会拦着玲珑做什么,只负责盯着玲珑即可。
原本玲珑不过如常在戏园子里听戏,暗卫不愿搅扰祁祯,便未曾上报。
直到玲珑顺着这条陌生的路走了去,且还越走越远,暗卫们意识到不对,怕玲珑又存了什么心思,才赶忙安排人回去禀告祁祯。
这安排回去的暗卫正巧和东宫管事太监派去禀告祁祯的人撞到了一处。
祁祯人正在宁安侯府,听了暗卫和东宫奴才禀告玲珑之事,当即便动身赶了过来。
赶在长街这处,拦在了玲珑跟前。
此刻马车内的祁祯眉眼阴沉至极,望着玲珑的那双眼眸,压抑着怒意。
他以为,玲珑是又要跑,如何能不怒?
玲珑抬眸看着眼前祁祯眸色中的怒火,心底只觉可笑。
她低眸未语,视线瞧了眼手中的糕点,耳畔仿佛又响起那郑姑娘的话。
玲珑纵使撑着面皮回讥了她,可心中却清楚明白。
那位郑姑娘口的话,着实是字字句句打在了自己痛处。
她说的对。
——“暖床婢女”大抵便是祁祯眼中的自己。
玲珑抿唇苦笑,眸中隐有水意,却半滴泪珠儿也未曾落下。
马车上的祁祯话落,见玲珑未曾乖乖上来,甚至还低眸避开自己的视线,做出一副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的排斥姿态,更觉满心的怒意。
他冷笑了声,心道,瞧,这便是惯出来的没心肝的小白眼狼。
枉他到如今,都未曾舍得下重手辖制她,她非但半点不曾感念,反倒仍一心想着跑,他何处对不住她,惹得她如此厌恶?
有那么一瞬,祁祯后悔了今日离开时,开了玲珑房中的门锁。
他甚至恶劣的想,这样不听话的小白眼狼,就该锁起来,困在身边,才能让她长一回儿教训。
“过来!”他眸色更冷,又道了句。
玲珑听的耳畔这句疾言厉色如训斥般的言语,脑海中却浮现了许多年前上元夜里,祁祯牵着刚出马车的她,同她温声说“别怕”的模样。
究竟是人心易变,还是他本就是如此。
亦或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便是皇家男儿骨子里的模样?
玲珑低首苦笑,恨自己从未看透过祁祯。
她紧攥着掌心,咬进了唇瓣,压抑着满心的屈辱,未曾动作。
祁祯瞧着玲珑这副不肯听话不肯顺从的模样,也攥紧了握着车帘子的手。
下一瞬,他猛地从马车内起身,踩在马车边沿,抬手扣住玲珑肩颈,将人扯进了马车内。
边扯了人上来,边吩咐外头车夫道:“回东宫。”
马车启程时本就摇晃,祁祯这一扯力道又极大,半点不曾存着怜惜。
玲珑整个人被他拽入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