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室里, 扶春摇了摇头道:“虽不知殿下此举何意,但那镯子,的确是皇后宫里避子的血玉镯子没错, 那东西你我怎么会认错?”
这话一出,门外头的秋水惊得连手中帕子落地都未曾意识到。
她掌心紧攥,眸中神色既惊又怒。
秋水虽常在玲珑跟前骂祁祯不好生待玲珑, 却从未想过祁祯竟能狠心无情到不许玲珑生育皇嗣。
她再顾不得给那扶春或是慰雁送什么帕子,扭头就往雪院走去。
秋水离去的步音隔着门窗传进了内室里扶春和慰雁的耳中, 扶春微惊, 出声问了句:“谁?”,便欲开门去看。
慰雁却抬手拦了她,状似不解问:“怎么了?”
瞧着好似在问, 实则却目的却是为了拦下扶春的步伐。
慰雁这一拦, 扶春去开门时, 秋水已然走远。
只是那帕子,仍落在台阶上。
“哎, 这是我的帕子, 估计是进门时不小心给丢了。”慰雁说着便俯身将自己帕子捡了起来。
心中道,看来是成了。
今日她本就是故意将帕子落在了雪院,方才阖门时,她悄悄往后望了望,看见了秋水赶来, 才故意问了扶春方才话,只得着扶春说出镯子之事, 有意想让秋水知晓这镯子是避子之用。
*
秋水从主院往雪院走去, 一路上心头都如热油滚烧, 难受得紧。
自家小姐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秋水怎能不难受。
她想告诉小姐,让小姐看清楚祁祯的无情,就此绝了心思,不再一心念着祁祯。又玲珑如今病着,身子弱的厉害,受不住这打击。
主院到雪院不过短短一段路,秋水走的分外艰难。
好容易到了雪院门口,她立在门外,心中踌躇至极。
院子熬着今日玲珑要喝的汤药,汤药的苦味儿隔着院门传到秋水鼻息间。
秋水突然想到自家主子从前在云州时的日子,那时主子身子康健甚少生病,自七岁长到十三岁,也只在十二岁那年生了场病,吓坏了京中的老爷和大小姐,哪像是如今,日日苦药不断。
秋水虽是宁安侯府的奴婢,却无父无母,仅有个姐姐也早嫁了人,玲珑七岁时丧母,宁安侯选了秋水送去云州伺候玲珑。秋水就伴着玲珑在云州长大。
她和落霞不同,她见过云州时的玲珑是什么样子。
在云州时的玲珑,是那样的自由烂漫,天真无忧,远比被困在这宫城内苑里快活。
秋水盼着玲珑回到从前在云州时的样子。
汤药熬好了,落霞出来端药,远远瞧见了秋水,唤她快进去,秋水便跟着端药的落霞一道踏进了内室。
玲珑接过药碗,轻吹了几下,随口问道:“那帕子可送去了?”
玲珑端着药碗时手腕微晃,那漂亮夺目的血玉镯子摇晃着,秋水瞧着瞧着,便红了眼眶。
见她久久没回声,玲珑抬首望向了她,这一抬眼便瞧见了秋水红着的眼眶。
秋水与玲珑的视线相撞,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哭什么?”玲珑眉心微蹙,搁下药碗取了帕子抬手给秋水拭泪。
这一抬手她腕上的镯子踞秋水眼眸更近了些,镯子在眼前打转,秋水的泪也愈加的难已忍住。
她话音哽咽,开口道:“小姐,殿下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畜生,这镯子……”
“秋水!外头还的药炉子有残余的药渣还没倒掉,你出去倒一下。”落霞猛地出声,想拦下秋水的话。
玲珑为秋水拭泪的动作微滞,眸光怔怔看了眼腕上镯子,攥紧了手中帕子,未待秋水回落霞的话,便启唇问道:“这镯子怎么了?”
秋水瞧着玲珑的模样,忍着心疼,咬牙开口道:“奴婢方才去给那扶春慰雁送帕子,行到主院厢房门口时,听到她们提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