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祁祯回来禀了此事就是。
玲珑三人并未坐东宫的马车,而是步行离开东宫,在街上绕了有好一会儿,才往医馆巷走去。
她们特意寻了个偏远些的地界,玲珑又一直戴着帏帽,沿途倒是并未遇见什么旧相识。
待踏入医馆,玲珑也未摘下帏帽,只在帏帽的轻纱下打量着医馆。
秋水循着她视线也匆匆瞧了眼,随即拧了眉,问那医馆的药童道:“此处医馆没有医女吗?”
玲珑面子薄,这子嗣问题,她应当也是不愿让男大夫看的。
秋水话音落下,药童摇了摇头,只道:“真不巧,咱们医馆的医女出外诊了,这几天都回不来。”
“既如此,那换一家医馆吧。”玲珑抿唇道。
她话音刚落,那药墙旁挑着药的一人,突然侧首看了过来,扬声道:“姑娘何必再多费脚程,这整个医馆巷,只我这一家店是有医女在的,姑娘若是想寻医女,去旁的医馆也是寻不着的。”
玲珑愣住,有些为难。
那挑药的郎中搁下药材,自行扣住轮椅,从药墙那头到了玲珑跟前。
他瞧着眼前人帏帽轻纱下隐约可见的五官轮廓,含笑劝道:“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应当也能为姑娘解忧。”
这轮椅上的郎中话音刚落,一旁的药童便道:“我家郎中可是这地界出了名的医术高超,从没有治不了的病。”
“真的吗?”玲珑呆愣抬首,轻声问了句。
郎中忍俊不禁,笑了声道:“自然。”
“姑娘随我来。”
*
诊堂里十分静谧,满室飘着药香,却并不刺鼻,反倒让人身心舒缓。
郎中抬手为玲珑探脉,边探边问道:“姑娘是要瞧什么病症?”
玲珑紧咬下唇,帏帽下的脸颊也泛起颜色。
一旁的落霞回道:“我家小姐成亲数年却无子嗣,故此才……”
说这话时,落霞下意识看了眼玲珑手腕处。
那郎中闻言先是一愣,眸光好似无意般扫了眼玲珑手腕。
玲珑腕上,戴着个血玉镯子。
“姑娘这镯子瞧着好生漂亮,不知是何人所赠?”郎中似是随口一问。
“是我夫君。”玲珑轻声回道,话音里尽是绵绵情意。
那郎中却在她此言落下后,眸光微冷,一旁的落霞也微微攥紧了掌心。
“哦,是姑娘的夫君所赠啊,姑娘夫君,倒是好眼光。”郎中话是夸奖,暗地里却满是讽意。
玲珑并未明白他话中意味,仍想着脉向,遂追问道:“郎中探了脉,可有瞧出我身子异状?不瞒郎中,我与夫君成婚三载,感情甚佳却一直没有子嗣,若是真有异状,郎中尽可直言,若是因为我身子的缘故这才子嗣艰难,还请郎中莫要瞒我。”
她话音落下,郎中心中轻叹,暗道,真是个傻姑娘,只怕被祁祯卖了都还肯为他数银钱。
她哪里是身子有问题故而不能生,明明是有人不愿她生育子嗣,偷偷动了手脚。
她身上这玉镯,可是宫里避子的玩意,就出自皇后宫中,由皇后的亲信江太医所制。
观她脉象,这镯子起码戴了两年,她当然子嗣艰难了。
既是祁祯所赠,那便是祁祯不愿让她生育子嗣了。
郎中眸中染上怜意,却还是未曾同她说出实言。
也是,怎么说出实言呢,沈玲珑一介庶女本就无依无靠,仅靠着祁祯那点子宠爱活着,若是揭下这层谎言的纱帐,里头的狼藉可怕,不是她能承受的。
郎中心底轻叹,启唇却道:“姑娘身子无碍,只是有畏寒的毛病,冬日里注意保暖便是。”
玲珑闻言微愣,又问道:“那我是为何一直没有子嗣?”
郎中笑了笑,温声道:“子嗣之事本就要看缘分,急不得,姑娘好生将养身子,待缘分到了,这子嗣自然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