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问她什么时候开张?
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将她和蒲争竞他们看成一伙儿的,所以想在她开张的时候来搅局泄愤?
但是……他看上去,又不像是做这个事情的人……
霍夫人惊疑不定的愣了半天,才温声解释道,“我堂叔他们走了,就在方才,你若是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上。”
“嗯。”男人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看着她,似乎在耐心的等她说下去。
霍夫人硬着头皮接着道,“我知道,蒲争竞和蒲家,亏欠你葛家良多。我虽姓蒲,却从未参与过他们的种种,跟他们也不是同气连枝。这脚店是我家的祖产,被他们占去多年,其间种种,我也无从知晓。直到昨日我才重回此地,这一点,望你知悉。”
“我知道。”男人再次点头。
霍夫人觉得这人应该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堂叔一家做过的孽也好,欠下的债也好,跟她都毫无关系。
她继承脚店,完全是因为这脚店原本就是她这一脉的祖产。
既然说明白了,她于是掏出银票递给葛武。
“这些银子,是从我堂叔荷包里搜刮到的,他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艳红妹子嫁妆单子上缺失的那些……若是不够,我便把他们乡下的地址告诉给你,你去找他们讨要剩下的。”
葛武结果银票看了眼,发现两张加起来也就八十两。
对于一个开店做生意的人来说,只有这么点积蓄,确实已经算是窘迫了。
其实当年他妹妹出嫁,因为蒲家给的聘礼不丰厚,因而嫁妆也陪的不多,很多都是撑个面子的花样子,根本不值钱。
他这次来,也不过是听说蒲争竞的惨状,想亲眼见见他的下场而已。
另外,还有……
葛武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妇人,突然将银票塞回她手中,一言不发,转身回了马车,驱车走了。
霍夫人顿时懵了。
这人……银票都不要,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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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晴跟王婶儿说说笑笑回了脚店,巡视了一圈,立马就开始鼓捣起来。
这原本的脚店是上下两层,一层除了大堂,仅有两间房,全是大通铺,一次能容纳近十五个人住宿。
辛晴人都还没进去,老远就闻到一股发酵很久的臭脚丫子味儿,呛的她连连咳嗽,赶忙上了二楼。
二楼则全是单间,用杉木板子隔成了十个小单间。由于年头久远,那些隔板不同程度的裂损腐朽,安全性和私密性全都大打折扣。也怪不得生意冷清没人肯住宿。
硬装条件不行,软装更是一塌糊涂,枕套已经黑得发亮,像是从来没洗过似的,被褥也是又硬又瘪,里面的棉絮都成了坨,还散发着各种成分复杂的怪味,日积月累已经沁进里面。还有些床单上,斑斑驳驳留有不明液体干涸的痕迹,惹人无限遐想。
辛晴捂着鼻子看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了底。
刚下了二楼,她便迎面遇上回店的霍夫人,立刻上前跟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站在楼梯口讨论了好一阵,霍夫人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地轻声问两句,脸上浮现赞赏的笑意。
改造方案就这么不知不觉中敲定下来。
只有一个宗旨,以最简单,最省钱的方式。
霍夫人也是个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的,立刻带着辛晴和凌云璟便上了街,剩下王婶儿去做午饭,霍英在前面看店。
小乞丐吃完凌云璟买的肉包子,也没走,蹲在店门口跟已经换回男装的霍英聊天。
两人年纪相仿,自然投契,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
不多时,上街采买的几人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一回来就往二楼跑,很快叮叮咣咣的忙活起来。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