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岭,地处于洛阳西北部,连通孟津与偃师,地势南高北低,东西狭长。
春季的邙岭干旱多风,气候十分宜人,此处本是刘备操练新兵之所。
但如此宜人的景致和环境,却无法使张飞有半点舒适的感觉,此时的他焦躁不已,对于北军发动的闪电战,他是既惊且怒。
当他率领两万大军赶赴邙岭时,从小平津到孟津一带,都已落入北军之手。张郃渡河之后,便同时对各处关隘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司隶守军还没反应过来,各处关隘就已相继宣告失守……
虽然他急于与北军一战,但当他知道长安方面的徐晃军也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营寨扎在邙岭西北方位的半山腰山,以图阻截北军的联动和推进之势,再来寻找战机。
当张郃率领亲卫来到邙岭下视察敌情之时,也不得不佩服起张飞的战略眼光。
营寨环环相扣且依山而建,张郃麾下的骑军就失去了强大的机动性优势。
而且张飞设置的营寨卡住了北军推进的几条要道,如果要绕路,恐被张飞袭击粮道。
这样一来,不管张郃愿不愿意,都必须将扼守此处的张飞拿下,才能继续推进了。
身旁副将见此情形,也是皱眉道:“以我军装备之精良,强行拿下邙岭也并无不可,只是损失恐怕会十分惨重。”
张郃闻言笑了笑,言道:“这张飞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根据情报来说,此人乃一莽夫耳,不曾想这莽夫心思竟如此缜密。不过莽夫终究是莽夫,激怒他,就是最好的破敌之策。”
副将闻言,知道张郃已经有了想法,连忙问道:“将军有何谋划?”
张郃冷笑道:“谋划谈不上,但对付这种匹夫足矣。传令三军,挑选出善骂之士,在敌营外日夜辱骂,同时三军轮流戒备,只要那张飞一出来,我必定要他有来无回。”
……
与此同时,张飞也在营寨栅栏上盯着张郃一行,他眉头微沉,囔囔道:“他奶奶的,取老子丈八蛇矛来,老子这就下去给他们捅上几个窟窿。”
一旁的孙乾急忙劝道:“三将军万万不可,咱有地利之优势,只要拖上一段时间,敌人必定出现破绽。”
张飞冷哼一声,言道:“真是便宜了他们,也罢,让小的们守好各处隘口,不许放北军一人过岭。”
言罢,张飞转身就想回去喝酒,但他看到孙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笑问道:“孙先生有话就说,你跟随我大哥多年,也都是自己人了,啥事在俺面前不能直说?如若无事,就来帐中陪俺喝上几坛。”
孙乾苦笑道:“喝酒就不必了,毕竟大敌当前……只是,我担心那张郃见我们营寨险要,不会选择强攻,而是各种邀战,以诱将军……”
孙乾边说边打量张飞的神色,见其并未发怒,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飞哈哈大笑起来,他蒲扇般的大掌在孙乾肩上拍了拍,差点将孙乾拍倒在地。随后言道:“孙先生放心便是,区区邀战,俺视若无睹便是,就算他们辱骂俺,俺也只当听不见。如果这我都受不住,也不必带兵打仗了,回家养猪得了。”
随后张飞哈哈大笑,转身回到主帐饮酒去了。
……
翌日,张飞便被营寨外的喧嚣声和战鼓声吵醒,他竖耳聆听片刻,便知道北军在外叫阵,并未攻营,于是啐了一口后,翻身倒头继续睡去。
直到午时,他才从榻上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略感口干舌燥,便唤来亲卫端酒来。
亲卫进来后,张飞随意地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亲卫回道:“北军已经在外叫阵多时。”
张飞闻言,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孙先生所料,就让他们叫着,喊破喉咙也没用……”
张飞将酒坛端起,咕嘟咕嘟大灌了几口,才问道:“他们都在叫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