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杨瀚宇府上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再次造访。
“你就这样放她走了?”黑影站在角落里,整个人几乎隐了身。
“不然呢?连凶手都被送到我跟前了,人证物证俱全,我还能硬扣着人不放不成?”杨瀚宇给自己沏了杯茶,回得漫不经心。
“这案子疑点颇多,你若想寻个借口拖上几天,不是做不到。且你不是说了么,要趁这机会说服苏祁与你合作……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不改主意行吗?”杨瀚宇轻哼了一声,语带嘲讽地道,“江家大小姐都亲自出面了,我还能不给这个面子?”
“江家大小姐?”黑衣人也笑了,“我竟不知道你还愿卖江家面子?江家……不早就没人了么?”
杨瀚宇沉吟许久,叹了口气:“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卖;但江家大小姐的面子,我必须给。光一个苏祁就够难对付的了,但她到底面冷心软,顾虑又多,要拿捏她并不困难。
但江家大小姐……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偏偏两样都占!我要是真扣下苏祁不放,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眼下这关头上,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那……”那黑衣人沉思了片刻,斟酌着开了口,“难道你想——”
“我什么都没想。”杯盖在茶碗边轻轻一敲,杨瀚宇抬起了眼,“与其说我在想什么,倒不如说,我更想知道江家大小姐在想些什么。哼!这么多年都不见踪影,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的……”
黑衣人挑了挑眉:“你——”
杨瀚宇笑了:“不过也巧,之前那桩大案子我正没头绪呢!这回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回头钦差来了,我也能给个交代。”
“你想把她牵扯进来?”
“‘近期出现在雍州的生面孔’——江姑娘不正符合么?要知道,当初的江老班主可是闻名整个塞北的高手。放眼天下,动得了他的人属实不多……当年的江家灭门案蹊跷得很,也有说下手的其实是官府。毕竟前任府尹把持雍州多年,与老雍王沆瀣一气,背地里腌臜事没少做。江家的血案会不了了之,与他也脱不开干系。
身为江家独女的江菀突然重归故土,府尹就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报仇雪恨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黑衣人站直了:“你真想把江菀扯进这趟浑水里?苏祁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找你拼命的。你知道,江菀就是她的命!”
“那我对苏祁出手,结果不也一样么?”杨瀚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这两人从来便是秤不离砣、孟不离焦。这些年分开了倒还好,现如今又聚在一处,迟早给我惹出麻烦来!不若早点解决了好!”
“呵!”黑衣人嗤笑了一声,戏谑道,“江老班主要知道你恩将仇报至此,敢把主意打到他爱女的头上,只怕在九泉之下都要爬来找你算账了。”
“那又如何?”杨瀚宇不为所动,“早在下定决心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我就把所有的良知都抛却了。你,难道不是吗?”
黑衣人彻底与暗处融为一体,再没出声。
似是感知到了同伴的情绪,杨瀚宇放缓了语气:“你放心吧,我也并不打算真对她们怎么样。只是苏祁这些年与雍王府走得太近了,需得稍稍敲打她一下罢了。为的是让她看清形势,到时候别来碍我的事。”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黑衣人终于又开了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我担心的是你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届时却又因妇人之仁对她们手下留情,反误了我们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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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菀,等到了雍王府,你一定要记得别乱跑。我那时必然忙着登台,只怕顾不上你。雍王府里多的是达官显贵,冲撞上了总是麻烦。”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