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醒来后第一时间离开房间,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外面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中午了,按理来说成年宴已经开始。
顾不得身体内残余的酸疼,她迈开四条腿奔跑起来,绕近道冲向三楼那个金色花瓶。
三楼静悄悄,她一路走来没碰上任何人,四周安静得有些古怪。
没有盯梢的珍妮,这一次她顺利推倒花瓶,从残瓷碎片中叼出那个被黑布包裹的物品。本以为这一切要花上许多功夫,但令孟以然没想到的是,她的力气似乎变大了很多,不仅轻轻一推就让花瓶砸落,就连叼起那个比她脑袋还大上两倍有余的东西也毫不费力。
她走到隐蔽处将黑布剥开,确认里面的物品就是遗失的童家勋章后,重新将黑布盖好,接着便叼起东西,准备给童郁巫送去。
一路上,她挑选偏僻的路线,一方面想避开人免得被哪个仆役又抓回去,一边也是防备着童任宸的爪牙看见把东西抢走。哪想刚走到三楼到二楼的某处隐蔽楼梯拐角,又叫她撞破一桩脏事。
“他们到底在哪?”童任宸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之前孟以然撞见过,往金色花瓶藏东西的男仆站在他对面,神情焦躁:“都跟你说了,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童任宸冷笑出声,急得原地踱起步,“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臭虫!拿了那么多钱还不够,还想背着我耍小心思?
“我告诉你们,你们就算绑架她也没用!我不会再多给你们哪怕一个铜币!”
“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懂?”男仆暴躁地松了松领结,“我和他们三个已经失去联系!你说我们讹诈你,我还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你布下的陷阱!”
童任宸气得脸色涨红,偏偏还得压抑着不能发作:“我是最想让她死的人,难道我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仆恨恨抿唇,说不出话。
童任宸深呼吸两下平复情绪,又问:“东西呢?那枚勋章在哪里?”
男仆闻言咧嘴一笑:“按照约定,等我们几个全身而退的时候,我才会把那个东西交给你。”
童任宸咬着后槽牙:“按照约定,现在她的尸体应该已经被发现,你们就可以趁乱逃出去。
“但现在她失踪,城堡守卫加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要我怎么送你们走?”
“那我可管不着。”男仆眯起眼睛,“尊敬的贵族老爷,约定里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要是走不了,你也永远别想得到那枚勋章。”
童任宸揪起对方衣领,拳头都已经举起来,却听到外面传来“踏踏”的脚步声。他立刻收敛起所有情绪,整理好衣着大踏步离开。
男仆对着他的背景啐上一口,低头发泄般朝旁边无辜墙壁踹上一脚,接着抚平领口褶皱,也很快消失。
等一切重归寂静,孟以然才从藏身之处走出。
她还在整理两人言语中透露的关键信息,突然被一双手从身后抱起。
小白猫嘴里还叼着东西,无法叫唤,身体却下意识挣扎起来。但很快,她听到之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是将你送到梅丽那边了吗?”童郁巫将她举到和自己双目平齐的位置,“怎么还在外面乱跑?”
这个瞬间,孟以然想通了很多事。比如自己离开主卧时,明明是管家在汇报事务,为什么童郁巫却在和珍妮说话。又比如珍妮一个女仆,怎么敢那么果断,擅自做主将她关起来。
但她来不及生气,鼻尖隐隐闻到一股铁锈味。她顺着气味来源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童郁巫胸前的一大片血渍。
孟以然浑身白毛瞬间炸起,整只猫气得发起抖。
童郁巫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怕就不要看。”
孟以然“嗷呜嗷呜”叫着,声若啜泣。那枚被黑布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