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想要报复。”霍尔桑的脸上浮现出了冷笑,他幽幽说道:“那雷蒙仗着自己是安铎王的外甥,整天狐假虎威,为非作歹。我在地下城的时候,没少受他的欺辱。而沙同,你最最敬仰的那位将军,他根本没把我们当成人看,他把我们当做卑微的蝼蚁。”
纳捷说道:“你被困在地下城,是那些监工们在囚禁、虐待你,和沙同将军有什么关系?”
“几年前,我和几个劳工想要逃出去,却被沙同盯上了。他不光把我们抓了起来,还殴打、羞辱我们。我一个本就体弱多病的朋友受不了酷刑,死在了他的手上。”霍尔桑回忆着往事,他紧紧攥着拳头,眼中有泪光闪烁。
纳捷有些心虚地辩驳道:“我们淮林城花了大价钱买了你们这些劳工,你们说跑就跑,我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买?我们和你们赫朗克人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当成没有自主权的货物?”霍尔桑博士激愤地说道,“如果遭受虐待的是你的亲朋手足,你还会那么轻描淡写地说话吗?你们不把我们川宁星人当人看,那就不要怪我们奋起反抗了。”
纳捷盯着霍尔桑,表情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其实那天我们晕倒以后,你完全可以杀了我们。你既然那么恨我们赫朗克人,为什么还留我们一条命?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我们,让我们也体会一下你们的境遇吗?”
霍尔桑轻笑了一下,说道:“不。我只对伤害过我的人下手,我和雷蒙还有沙同素有旧怨,他们栽在我手里也是报应。而你们,不过是在听命行事,是在履行安铎王赋予你们的职责。我没有必要杀你们。”
纳捷没有想到霍尔桑会那么回答,他愣了一下,说道:“你一个欺上瞒下,居心叵测的叛徒,竟然还有那么多原则吗?”
霍尔桑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说道:“我本来就不是赫朗克人,何来的叛徒之说。纳捷,其实我是想留你一命的,可惜啊,你自己非要送死,在大街上也敢嚷嚷那些冒犯安铎王的话。现在,又有谁还能救你呢?”
“是我太蠢,被人当刀子使了还不自知。”纳捷的脸上浮现了苍凉的笑意。他沉默了一会儿,似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他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而后又缓缓地跪了下去。他满是伤痕的腿接触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霍尔桑看着他,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纳捷沉声说道:“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活着走出去了,明天便是我的死期了。我会干脆利落地上路,不会埋怨任何人。霍尔桑博士,您就当我是替沙同将军偿还罪孽吧。您心思缜密,足智多谋,而沙同将军是一介武夫,虽英勇善战却冲动莽撞。他根本就不是您的对手。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霍尔桑冷冷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了我同伴的是沙同,又不是你,何须你来偿命?何况,你是得罪了安铎王,才会大祸临头,并不是替他受过。”
“我之前那些天为什么会突然失控,甚至攻击、辱骂安铎王?这一点,博士您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我本来就是因为您的仇恨,才会被无端牵连,招致杀身之祸。不过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分辩,我会痛痛快快地赴死。还请您在我死后,把这往日仇怨都一笔勾销了吧。”纳捷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郑重地对着霍尔桑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霍尔桑佝偻着腰,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百般维护沙同?他嗜血冷酷,杀人如麻,到底哪里值得你对他忠心耿耿?”
纳捷说道:“当年我们和钰川王的军队交手的时候,我差点死在了弥云的手上,是沙同将军救了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早就决定至死都追随、拥戴他了。”
“你倒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人啊。”霍尔桑博士感慨地说道。他在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