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牢房里忽然传来女童的哭声,原本侧躺在草席上的杨氏猛然坐起来,向一旁喊道:“敬儿,妹妹怎么了?”
“娘,妹妹撞到头了,没事的。”
一墙之隔的地方,同样阴暗潮湿,小小年纪的李敬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地吹着妹妹撞青的额头,口中喃喃地安慰着:“妹妹不怕,不怕啊,哥哥揉揉就不疼了,乖……”
杨氏闻言,贴着墙壁慢慢靠坐下来,眼中满是悲戚。
铁链声音“当啷啷”响起,杨氏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抓着牢笼的枷锁用力向外喊着:“大人,求大人让我看看孩子吧。”
门外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裴瀚低下头,看了看这个可怜的女人,沉言问道:“李老板离家前一共带了多少金银细软?”
“这……”杨氏仔细回想着,似乎有些记不太清了:“老爷从府上大概拿了几锭金子,几匹杭绸,应该就这些吧……”
“到底拿了多少?”裴瀚进一步追问着:“夫人,这很关键。”
杨氏吞了吞口水,面色认真地抬起头来说道:“大人容我想一下。”
人一旦冷静下来,记忆就如同潮水一般袭来,杨氏闭上眼睛慢慢回想,那日李老板从库中抱着杭绸出来,柳姨娘还追问来着,李老板并未理睬,而杨氏在一旁看得分明,只有三匹杭绸。
至于黄金,她一向记账严明,稍作思考便记起府中少了两锭黄金。
“还有一万两的银票。”杨氏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有错的,布行的账房后来找过妾身,说过此事,大人,一万两银票、两锭黄金和三匹杭绸,绝对不会有错。”
“很好。”裴瀚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可知道李老板拿着他们去了哪里?又做何之用?”
杨氏摇了摇头,面色有些悲伤:“本来以为是出去养了外室,至于老爷到底用它们作甚,妾身真的是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薛家上下,也因为薛掌柜的遇害,而显得人心惶惶。
孙氏哭得双目红肿,眼前几乎快要看不清了,对于莫子言的问询,也只能是抽抽搭搭地回应着:“这位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老爷到底拿着那些东西做了什么?”
莫子言不死心:“难道他都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吗?”
孙氏缓缓摇着头:“老爷行商多年,有个救急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只不过是一介妇人,不便掺和。老爷说走,那便走了罢,我等有何资格过分盘问呢?”
想来孙氏也是个谨遵“三从四德”的主儿。
从孙氏这里问不出接过来,薛家上下也没个人能说明白话,刚刚串联起的线索,又一次断掉了。
莫子言无功而返,在驿站里烦闷地逗着池塘里的鲤鱼,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紧忙迎上去,却撞见了一样愁眉苦脸归来的裴瀚。
“怎么?大人那边也一无所获?”
裴瀚点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富商们大多自己掌控着家产,即便是嫡妻也没什么权利过问。”
“哎,总感觉有人快我们一步,这些万贯家财,都去了哪里?”
莫子言叹了一句低头用鞋尖提着地上的小石子,一个小石子滴溜溜地滚动着,最后掉进了一块低洼的泥土里,而那块泥土中,已经零零散散聚集了很多石子,像是个装满银两的小盆子一样。
灵光一闪,莫子言忽然用力拍了一下裴瀚的肩膀:“大人,你觉得,会不会是祭天魂的人在大肆敛财?”
裴瀚刚要惊讶眼前这个莫家大小姐太不懂礼节了,怎么和外男动手动脚的,目光却也瞬间被那一堆石子吸引了去。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莫子言:“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在进行什么大的动作?”
“这我就不清楚了。”莫子言瞥了瞥嘴。
驿站隔壁,有挑担子的担夫靠着墙躲在阴凉下面歇脚,年轻的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