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黑得很早,离开酒吧时外面的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霓虹的光晕完全掩盖住清浅的月色。
夜晚的风更加萧瑟刺骨,溶在月光里流淌进衣袖里,许幼梨刚从充满暖气的酒吧出来,寒意在此刻尤为明显,她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回了宿舍。
池以茵已经洗好澡了,她敷了张面膜躺在床上,听见声响她向床下看了一眼:“哟呵,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室内老旧的空调传出暖气,许幼梨脱下外套站在风口处吹了会儿:“不回来我睡哪儿呀。”
“睡哪儿不重要。”
池以茵揭下面膜,坐起身来好整以暇看着她,嬉皮笑脸开口:“重要的是睡鸭鸭。”
吹了一会儿暖气,许幼梨终于感觉像是从冰窖里被拉回来一样,她纠正道:“什么呀,我对jason很尊重的,只是过去听了首歌,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好不啦。”
池以茵爬下床把撕下的面膜扔掉:“嚯。别人拿他当头牌,你拿他当爱豆啊。”
许幼梨眉梢含笑,顺着她的话接着说:“这不挺好嘛,每天都能听爱豆现场演唱会,还特别便宜。”
池以茵嘴角微微抽搐:“服了你了,去酒吧点男人居然只是单纯听歌。”
许幼梨看了眼日期,1230,她拿出绘画板,打算赶在截止时间前把海报画完。
见池以茵回到床上,她小心翼翼打开手机翻出那张偷拍的照片。
好像也不算单纯听歌……
老旧的空调外机发出隆隆声响,在静谧的冬夜格外清晰,许幼梨盘腿坐在椅子上低头绘画,额迹散落的碎发随着吹来的暖气在空中微微摇曳。
手机里男人的照片清晰又朦胧,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加上浅浅的光晕,握着立麦的一只手骨节分明,深如潭水的眼底在光线下晦暗不明。
就这样看着,许幼梨耳边仿佛又想起了他沉厚低迷的嗓音,穿过束束缕缕的光线清晰看见他的喉结在霓虹下暧昧滚动,直至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她才如梦初醒。
心口怦怦跳,许幼梨用余光往斜上方看了一眼,池以茵躺在床上玩手机,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她悄悄松了口气,却还是将手机再往里挪了挪。
时间慢慢流逝,宿舍楼下除了风声全都安静下来,许幼梨终于抬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她检查了一下画板上的海报,深蓝色星空背景下,男人站在舞台上周身散发出矜贵冷清的气质,头顶上方的聚光灯落在他身上,宛如天神降临一般。
许幼梨松的口气,总算在截止时间前完成了。她点开微信将海报的电子版发送到宣传部的群里,很快就有人应和夸赞她的作品。
她看了一圈回复没有发现不妥,许幼梨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手机上的时间已接近子时。
刚才在酒吧和他说的失眠并非信口而来。
许幼梨在高中的时候患上严重的失眠,每次学习完躺在床上已是深夜,她身心俱疲累得眼皮下沉,然而躺在床上时依旧要等一两个小时才能睡着。
尤其是在学习压力特别重的时候,老师们在班上强调睡眠也很重要,每每这个时候在夜晚睡不着的她数着还能休息的时间越发焦虑,如此恶循环下她的精神肉眼可见得变差。
后来,上了大学,精神压力虽说没有之前那么大,但失眠的毛病却已经很难再改过来,每次上床都要安静躺个一两小时才能入睡,偶尔室友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都能将她惊醒。
积年累月下来的睡眠问题,已经能够让她平静的对待失眠,此刻许幼梨安静地躺在床上想要闭目养神,只是脑海中却不可控地又想起在酒吧的场景。
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的声音早已随着冬夜的寒风吹散,可许幼梨却觉得这风可能是吹到了她的耳中。
低沉的嗓音在曲调的浸润下温和缱绻,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