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晓一怔,饶是她素来涵养好,也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这贪得无厌的死太监。
什么叫就值二十五万?顾明月攒了这么多年,私房银子也就十几两。江南豪富遍地,二十五万在扬州也绝对是一个大数目了。
柳晓晓眼珠转了转,听李忠贤这口气,那对顾明月的性子应当也是听闻过的,不如便装傻充愣,且看他如何应对。
想到此,她收回手中的银票,神色尴尬地挠挠头。
“罢了,这已经是我顾家能借到最大数目的银两了。我一个校尉,月俸一钱二两,干上几辈子都不值这些银子,死就死吧,多谢厂公肯舍脸见我。”
说完愣头青一般,拱手行了个礼,扭头就走。
果然,走不到两步,李忠贤出言唤她。
“顾校尉留步,咱家心善,见不得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姑娘就这样轻易丢了性命。这银子么——”
李忠贤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晓晓一阵。
“也罢,你随我去见一个人,这银子我就收下了。”
太子素来爱猎奇,京中花花草草沾了个遍,良家子,欢场花,可像顾明月这样英姿飒爽的女校尉,京中却是没有的。
趁这机会,收了银子,还能在太子跟前卖个人情。
李忠贤打得一手好算盘,柳晓晓虽不知他安的什么心,可也知道,这要求不能轻易答应下来。
“见谁?厂公,下官斗胆一言,那些违法乱纪,谋财害命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
噗嗤——”
李忠贤捂着嘴,肩膀抖动大笑起来。
“顾校尉,你穿上军装,还真把自己当个男人啦?咱家手底下有的是人,还用得着你去做这个。得了,你就安生回去呆着吧。七日后,圣上下完旨,我会使人来接你。”
李忠贤接过银票塞进袖子中,端起茶盏。
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了,柳晓晓也不再多留,立刻神色恭谨地退了出来。
走到门口,外头寒风萧瑟,凉风扑面而来,柳晓晓感觉背上冒了一层冷汗,此时内衫粘腻地贴在背上,整个人冷得一激灵。
把自己当男人?
李忠贤的意思太明显了,这是要她以女子的身份去伺候一个人。
而且凭李忠贤的身份,要伺候的人自然是贵不可攀,她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如今还没出狼窝,外头已有猛虎环伺,这京城看着花团锦簇,人心竟险恶至此,柳晓晓心中不由有些后悔。
她在风口上站了半日,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头脑发僵,一时也不知要去往何处。
“这位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眼前一暗,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走到她身前,挡住了明晃晃的太阳光线。
叶明哲观察柳晓晓很久了。
柳晓晓穿了一身男装,鸦青色的缎面长袍,腰间以同色的云纹腰带扎着,肩膀平展,腰肢纤细,尤其腿部的比例格外惊人。
她并未刻意束胸,一眼便知是女子身份,可五官又格外
英气立体,同城里的女子不同,瞧着另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叶明哲是风月场的老手,可也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子,一时间心痒难耐,便上前来搭话。
“没事,多谢公子好意。”
柳晓晓淡淡地看他一眼,冲他点点头,便打算离开。
叶明哲怎会轻易就让她走,他嘻嘻笑着,伸手拦住柳晓晓。
“姑娘,你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一看便知是遇上什么为难事了。不如告诉我,我会帮你呀——”
柳晓晓一愣。
“你能帮我?”
见她搭话,叶明哲身旁的小厮立刻识趣的介绍。
“我家老爷可是吏部尚书,内阁元老,这京城里,就没有我家公子解决不了的事。这位姑娘,你是缺银子了,还是家人被人欺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