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愿意信,这样的人做了总兵,九边重镇便好似一场笑话,战士们流再多血,也守不住国门。”
齐乐游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那是赵刚啊,他拿什么跟人家斗。顾家在西北底蕴深厚,顾参将还不是轻易地死在赵刚手中。他一个小兵,报不了仇,也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齐乐游一提醒,顾明月猛地想起来。
后来,大哥也是死在白狼谷,宣府镇墙高壁深,又是由父亲亲自镇守,为何城门会攻破的那样快!
顾明月浑身颤抖,一颗心直直地坠到脚底,想到大哥和父亲惨死的画面,她再也抑制不住怒气,抓住齐乐游的领口,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所以你跑了!孬种!废物!”
“砰!”
拳头到肉的响声,齐乐游的鼻梁骨歪了,两管鲜红的血液从鼻孔中喷涌而出。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你这贪生怕死的小人!你知不知道,宣府镇城破,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全都担在你一人身上!”
顾明月大声嘶吼,眼眶通红,又给了齐乐游重重一拳。
“安知男儿归何处?马革裹尸死沙场!士兵的最好归处是沙场,而不是像你这样,躲到山上死在温床上!”
一拳又一拳,齐乐游却毫不反抗。宋策急了,上去抱住顾明月的胳膊。
“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
顾明月略一挣扎,宋策便被她一肘撞飞,后退几步摔在地上。顾
明月捏着齐乐游的衣领,还要再打,门外却传来喊声。
“大当家的,出啥事了?”
几人动作顿时一僵,齐乐游回过神来,朗声朝外喊道:
“喝了点酒,没事。”
往日他喝醉了酒,也时常一个人在屋子里舞剑,有时候撞翻了桌椅板凳,外头的哨兵都习惯了。
可今日的动静,明显不像是一个人发出的。
那暗哨挠挠头,想了想,招呼另一个人过来,悄悄说了几句。
这几日楚世子派人一打山寨,齐乐游拒守寨门,张武朱彪他们不服,寨子里人心一下就乱了。各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暗哨是个极爱赌钱喝酒的,今日听说了楚世子那金马桶的事,早就想跟着朱彪混。
两人换过班,暗哨赶到朱彪房里,把方才听见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大当家屋子里不对劲,好像有其他人,有个女的。”
“女的?”
朱彪眉头紧皱,齐乐游向来不好女色,怕寨子里兄弟们乱了心,山寨更是严禁女眷进入。山匪们平常便只能下山去逛红杏楼,或者在芦牙县里置办宅子,养上几个女子。
两处山门守着的都有他的人,那女子是从何处进来的?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朱彪脑中,娘的,该不会是那个顾校尉吧!
这几日两边对阵,西北军是由柳晓晓打头的。见她是个女军官,大家新鲜极了,言语中不知说了多少粗俗不堪的话语,可那女子武艺倒真高强,不
少兄弟折损在她手里。
莫不是齐乐游背地里跟她勾结,要把弟兄们都卖了?
朱彪一下站起身来,不好,齐乐游本来就是西北军中出来的,若是两人有旧情,还真不好说。
“走,带人去看看。”
天空繁星密布,偶尔一阵风来,周围的树木枝叶便苏苏作声,树叶中间漏出一轮明月,看去似乎低的很。待走到齐乐游的屋子前,视野陡然开阔。
他那屋子单独坐落在后院,屋前一大片空地,铺着碎石子,一旁摆放着兵器架,上头几把零星的刀枪。
屋后是一片枣树林,山中树木种类繁多,这枣树却是齐乐游单独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
此时,屋内亮着昏黄的灯,从窗影上看,好似只有齐乐游一人。
朱彪示意周围人噤声,他走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