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府里鸡飞狗跳,祖父被顾明月气得七窍生烟,偏又无可奈何的场景,不知为何,谢思远感到十分好笑,甚至生出了几分期待感。
“哈哈,祖父要强了一辈子,是该有个人治治他了。”
“少爷,不是吧!她是个寡妇!你真要纳她进来?咱们要结亲的那都是什么人家,定南侯,镇国公!哪家嫡女肯咽的下这口气啊!”
明路急的跳脚,绕着谢思远转圈,恨不得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少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等女子,玩玩就算了,绝不能纳进府里来的!”
话一出口,谢思远也反应过来,当初说好了,成亲以后就断了来往的,自己怎么生出这样离谱的心思。
“行了行了,本少爷怎么做事,还用得着你指点?”
谢思远心中不快,闷闷地打发了明路,起身去看宋策几人干活。
九月秋高气爽,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仍旧有些烫人的暖意。现在刚过午时,李知县年岁大了,每日都要歇半个时辰的午觉。今天刚阖眼没多久,外头忽然一阵接一阵的喧哗声,吵得他头痛。
李知县不悦地坐起身,伸手揉着太阳穴。
“外头何事喧哗?”
周师爷:“大人,不好了,外头忽然来了许多百姓,各个挑着担子,说是要纳公粮。”
李知县皱眉。
“胡闹,公粮每个村送到乡里头去就行,送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叫他们都散了,吵得人头疼!”
周师爷急得
拉住李知县的胳膊,将他往外拖。
“哎呀,大人,你快出去看看吧,外头吵翻天,都要打起来了!”
李知县脸上仍旧是一派迷茫的表情,两人一面往外走,周师爷低声解释。李知县听明白了,猛得瞪大眼睛。
“何方贼子!胆敢如此造谣生事!”
等到了县衙门口,果真见乌泱泱围满了百姓,大家挑着担子,装了满满的谷粮,正围着几名衙役,叫他们找人来过称收粮。
李知县慌忙过去解释,众人却不听,人群中有人喊道:
“这不是开玩笑吗,恁重的粮,我们巴巴从村里挑过来的。咋说不收就不收了,我可听说了,你们那七折的粮税是有名额的,莫不是县城里人七折收完,就不要俺们这些乡下的了?”
“什么?看不起我们乡下人,这可不行,满天下都没有这种道理!”
乡下人认死礼,又是事关粮税这种大事。再加上顾明月特意派了人混在里面,浑水摸鱼,关键时刻三言两语,把矛盾激化,李知县被众人围着,怎么说没有人信,急得满头大汗。
他没法子,只能伸着双手往下压,扬声喊道: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这样吧,我派个人去府城里问问,究竟有没有这项政令。你们出个代表,跟着我咋样?”
众人不肯,可李知县不肯收粮,大家也没办法,只能点头应了。派出几个老成持重,有些威望的中年人跟着李知县。其他百姓守
在粮食旁边,就地坐了,怎么都不肯就此离去。
此事一直闹了好几日,府衙里也派人过来协助解决,说这是无中生有的事,府衙从无此政令。但众人仍旧不肯相信,围着闹,硬是要官府给个说法。
直到知府大人冷下脸,派了数百府兵过来,才把这些百姓都哄散了。
可经此一事,李知县的官声也急转直下,原本他在这岗位十几年了,虽无甚大功,但也有苦劳。当地百姓都还算认可他,这事以后,凡是提起李知县,老百姓总要跳脚骂上几句。
另一边,众人紧赶慢赶,几个公子哥也被顾明月压着,老老实实每天挥舞着铁锹干活。
顾明月原以为谢思远是最娇贵的,没想到在她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谢思远竟老老实实。虽然动作慢,但挥舞铁锹的样子也是有模有样。这里头最娇气的,竟是王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