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远简直要气笑了,实在荒唐,堂堂一县父母官,怕强盗怕得要把唯一的官道都给堵上,这叫什么事儿。
“李知县,那些盗匪在芦牙岭上,仗着地势高绝,易守难攻,官府拿他们没办法也就算了。怎么如今下了山,还要怕成这个样子,莫非他们都长了八只手不曾?”
“哎呀谢公子,你是外乡来的,实在不了解芦牙岭山匪的可怕之处啊。旁的不说,他们里头有个大盗,名叫齐乐游,那好家伙,飞檐走壁,力大无穷,无所不能啊。
我若是得罪了他们,只怕等山匪一退,晚上我这脖子和脑袋,立刻就要分了家!
他们报复性极强,我实在是没办法。听我一句劝,谢公子,你们改道走吧。从旁边县府绕过去,也就多费两个月的时间。”
谢思远气极,同李知县争论半自己带了数百人的护卫,若是盗匪来了,必叫他们有去无回。李知县只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要他的银子,也不要他的人。
李知县态度坚决,谢思远毫无办法,只能带着银票回客栈。
一路上,总依稀觉得,齐乐游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啊。
回到客栈,谢思远把事情说了,无奈地吩咐。
“没办法了,只能备上工具,咱们自己开路。幸亏人多,挖上十天半个月,也得把路给挖通了。”
他说着话,却见那些护卫们各个心不在焉,时不时探头
朝外看。更别提旁边刀疤那些混混,一个个眼冒金星,激动得就差流哈喇子了。
“怎么回事?”
谢思远皱着眉头。
“王博文他们人呢?”
明路努努嘴。
“喏,都跑隔壁去了——昨晚借宿得晚,少爷还不知道吧,隔壁就是这儿最大的妓院呢。这鹿泉县地方穷,妓院却搞得这般奢华,便是比咱们扬州都不差的。”
妓院?
谢思远走出门拐个弯一看,果然,隔壁楼张灯结彩,二楼长廊上几个姑娘正俯身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北边风气就是开放,姑娘穿得比扬州的都清凉多了。
胸前领口开得格外低,那在护栏上一挤,下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里面最激动的要数顾明月,正挥着手,朝那些姑娘吹口哨。
什么?顾明月?
谢思远脸立刻就黑了,走过去扯住顾明月的胳膊,嗓音里酸得能渗出醋来。
“明月,你在这看什么?”
顾明月仍旧仰着头,敷衍地拍掉谢思远的手,傻笑道:
“这位姐姐,你方才说请我吃酒,可是真的?”
谢思远更酸了,伸手去捂她的眼睛。
“别看了,她们哪里有我好看!”
“好俊俏的小郎君呀——好妹妹,你若是能叫旁边这位小郎君陪我一晚,别说吃酒,便是再贴你几两银子,姐姐也是舍得的。”
“咯咯咯——什么样的郎君能叫豆娘这般着急,我看看,哎哟喂——小郎君,我愿出
十两银子,我长得也比豆娘好,你可愿陪我?”
楼上的姑娘们发出一阵尖叫起哄声,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探出半个身子,朝谢思远头上丢巾帕香囊。
谢思远脸都气红了,这群放荡的妓子,居然说花钱睡他,那他成什么了,比小倌还不如!
果然,张弛和陈旭两个,立刻开始嫉妒地嘲讽他。
“跟我回去,我有正事跟你说。”
谢思远扯着顾明月,拖着她往客栈里走,顾明月仍旧依依不舍地在那挥手。到客栈里,谢思远把事情大致说了,不悦地瞪着顾明月。
“怎么男的女的你都要看!”
他气鼓鼓地,抿着薄唇,俊脸板得紧紧的,不知为何,看着竟有几分可爱。
顾明月笑着捏了把他的脸。
“怎么男的女的,你都要吃醋?”
谢思远冷哼一声,就势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