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牙岭的地势当真有那么险峻？”
顾明月一行人已经到了平凉府，一路听闻芦牙岭的匪徒有多凶狠，谢思远等人瞠目结舌，简直难以置信。
“不过数百匪盗，三千精兵都拿不下？莫不是官府与他们有勾结？”
“少年人可不敢胡说，之前的知府大人是个好官。”
客栈里有其他当地人不悦地插嘴，向谢思远等人解释。
“那地方你们去瞧瞧就知道了，连鸟都飞不过去。”
顾明月一面吃着午膳，思绪却不自觉地飘远了。
前世，胡国精兵强将，又早有准备，西北军没能守住城墙。父兄全部战死，西北府沦陷。满目疮痍，生灵涂炭。顾明月收拢残兵且战且退，一直退到芦牙岭。据守天险，才堪堪止住了颓势。
当时她为了拿下芦牙岭，可不知费了多大功夫。
“那地方确实易守难攻，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顾明月的情绪忽然消沉下来，王博文几人仍在嘻嘻哈哈地打闹，谢思远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不动声色，只把身前几盘肉菜挪到顾明月跟前，笑道：
“明月，知府连三千精兵都败了，你带着我们这三百乌合之众，莫非是想智取芦牙岭？”
“智取啥呀，顾明月，要我说，土匪也都是讲规矩的。话本子上都是怎么说来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要我说啊，你们带了这么多绸缎茶叶的，送一半给他们，他们自
然就放我们过去了。”
张弛在一旁插嘴，顾明月还未说话，容景已经激动地站起身来。
“不可，不可，这怎么能行呢，一半？那本钱都要折在这里，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张弛不悦地撇嘴。
“你这病秧子闭嘴，轮得到你说话？”
王博文怒拍桌子。
“你说谁是病秧子？”
张弛冷笑。
“王博文，你姐长得也算漂亮，嫁的是什么玩意儿啊？就这病秧子，先是水路晕船，陆路又晕车，一路上就没见他有个清醒的时候。这样的身子，你姐跟着他不是守活寡吗？要不你改叫我一声姐夫，我——”
话音未落，容仪已经怪叫一声，把手里的盘子朝张弛丢了过来。
“你敢侮辱我堂兄！”
王博文也扑上去掐张弛脖子，陈旭忙去扯王博文的胳膊，片刻功夫，四个人在地上扭做一团，桌上的杯盘碗盏掉了一地。
荣景张着胳膊在旁边转圈圈，恍如象征和平的白鸽。
“你们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哎呀——别打了——”
顾明月手里还伸着筷子，面前的一盘红烧肉已经在地上摔个粉碎，她额角跳动，阴森森地抬起眼皮。
“把地上的菜都给我捡起来吃干净！他妈的，敢在老子吃饭的时候打架，反了你们了！”
一阵残影飘过，随之而来的又是“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片刻之后，四个人耷拉着脑袋，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伸手从地上捡着菜往嘴里塞。
荣
景倒吸一口冷气，把身子情不自禁地往谢思远身后缩。
“小远啊，这个顾明月实在太可怕了，得是什么人家，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子。”
谢思远得意地一挺胸。
“那自然不是一般人家，姐夫你放心，明月是讲道理的，你这样老实，她绝不会打你。”
话音刚落，荣景头上便挨了一巴掌，他一个趔趄，只见顾明月沉着脸站在身后。
“你踩着我的馒头了。”
“呜呜——对不起——”
容景哆哆嗦嗦地弯腰捡起馒头，颤抖着递给顾明月，顾明月接在手里，吹了吹，凑到唇边咬了一大口，然后继续转头教训张弛几个。
“吃干净点！张胖子！旁边那快肉捡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