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家世最好,个子也最大,几人自小跟在他屁股后面混,如今他铁了心要凿船,陈旭只能乖乖听话。
两人备好了工具,回到舱房,准备等半夜时分,众人都睡着了再下手。
张弛往床上一躺,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旭啊,等会叫我一下。”
刚说完,已经开始打呼噜,陈旭翻个白眼,也走到一旁的床上躺下。船只在河流上行驶,船身顺着水浪左右摇摆,耳旁有浪涛拍着木板,发出的“哗哗”声,陈旭只躺了一刻,也陷入了黑甜的梦里。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蒙蒙亮,陈旭睡前喝多了水,被尿意憋醒,这一睁眼,才发现天边已经隐隐透出鱼肚白,眼见得就要天亮了。
“坏了——”
陈旭忙将张弛摇醒。
“驰哥,快醒醒,马上要天亮了!”
张弛睁开迷蒙的小眼睛,愣了片刻,这才猛地坐起身。
“娘哎,怎么就睡到这个时辰了,不是叫你喊我吗?”
陈旭惭愧地低下头。
“我也睡着了。”
“你会干什么?”
张弛瞪了陈旭一眼,两人带上作案工具,蹑手蹑脚地摸出舱门。
如今刚刚入秋,凌晨的江面上烟波浩渺,水雾被风裹着拍在脸上,张弛瞬间清醒过来,看了眼深绿色的江面,心里不免有些犹豫。
“娘的,早上还有点冷。”
陈旭:“是啊,那么冷,要不算了吧,咱再回去睡一会。”
张弛:“不行,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当初被顾明月吊起来的事你都忘了?”
被张弛激将法激了一顿,陈旭果然开始怒气上涌,身体也不觉得冷了。
“驰哥,你说得对,这伙人就是欠教训。”
两人站在甲板上,张弛掏出一卷绳子绑在船栏上,两人顺着绳子下到江面。
刚一入水,张弛就打了个寒颤。
“嘶——还挺冷,哼,这笔账也得记到顾明月身上。”
等两人一前一后下到河里,天光已经大亮。陈旭自幼极爱凫水,他府里有一个湖,特意命人挖深了,引入活水,天热之时每天都要游上几趟。
如今下到河里,两人稍微适应了片刻,彼此在水里比划着开始凿船。
只是水中有浮力,两人又没有做过粗活,那锤子和尖锥拿在手里,一开始使了几下力,都用不对。
张弛力气比陈旭大许多,见陈旭笨手笨脚的样子,伸手将他扯开,自己拿尖锥顶着船底板,抡起锤子用力凿了一下。
“咚——”
一击下去,船底果然有了一道白痕。
陈旭眼前一亮,冲张弛比了个大拇指。
张弛得意一笑,嘴里冒出两个水泡,他正想继续凿,视线扫过陈旭身后,忽然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我草!
张弛定睛一看,白毛汗都吓出来了,他伸手把陈旭一扯,没命地往前划水。
陈旭不明所以,可惜在水里不能说话,他只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水流冲过来,陈旭一边跟着张弛划水,一边朝后看了一眼。
这一眼,立刻魂飞天外,身体瞬间就没了力气。
只见身后有一条模样古怪的大鱼,浑身黑鳞,鳃旁两条长长的胡须,正大张着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娘啊,陈旭闭上眼睛,恨不得原地昏死过去。张弛拉着他,立刻感觉到他浑身僵硬,身子带着他直直的往下坠。张弛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没胆的怂货。
原来陈旭有一个毛病,在极危急紧要的关头,整个人被吓的狠了,就会浑身不能动弹。
张弛没办法,也不能抛下陈旭不管,眼看得那怪鱼追上来了,张着大嘴朝两人冲来,张弛只得挥动着手里的锤子,给了那鱼一下。
怪鱼吃痛,甩着尾巴避到一边,张弛松口气,拉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