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远最近甜蜜又痛苦,想到那日和顾明月的那个吻,他心里就美得冒泡,时常一个人看着远处傻笑。可一想到这几日在马场受的罪,又感觉笑不出来。
见到顾明月时又开心又紧张还害怕,这种矛盾的感觉,实在叫人欲罢不能啊。
明路在旁边打扇子,看见谢思远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露出有点惊恐的表情,不由得叹口气。
“哎,我的爷啊,你春满楼都好几日不曾去了。眼见得咱要去西北,要不好好去跟春月姑娘告个别?还有那花船的红玉姑娘、花楹姑娘……”
谢思远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扇子。
“她们是你娘啊还是奶奶,这般惦记着?”
明路很委屈,你自己以往每日都去的,怎么还怪我了。
“少爷——少爷——门外有个姑娘,说是谢府的。”
谢思远眼睛一亮,从椅子上弹起来。
“明月来找我了!”
说完把手里的果子一丢,起身就走,走了几步,想到马场上地狱般的训练,脸色忍不住发白,浑身瑟缩了一下。
明路翻个白眼,实在没眼看,原本风度翩翩的少爷,最近整天跟中邪似的。
两人到了门口,谢思远正转头四处找顾明月,冷不防一个长相清丽小白莲似的姑娘站到了自己身前。
她肌肤白皙,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眉眼盈盈,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
“谢公子,你许久不来找我了。”
谢思远愣了片刻,转头看向明路,意思很明显,这是哪个楼里的姑娘?
明路在脑子里翻了片刻,摇了摇头。
“你这姑娘,好不懂规矩,贸贸然找上门,若是撞见我家老太爷,那不是把我们害惨了?”
谢思远也冷着脸。
“你妈妈怎么教的?”
谢雅柔蒙了,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听说谢怀安家教极严,谢思远这是不愿意外头的事被家里知道了?这么说来,即便她跟了谢思远,也只能做个外室,要进府是千难万难了。
想到这一层,心中不免有些犹豫。
谢思远没有看到顾明月的身影,心里头本就有些失望,见她婆婆妈妈的站在门口,更添了一分恼意。
“你杵在这做什么?爷平日里短过你们的赏钱?这般不识好歹,还不快滚!”
嗓音严厉,谢雅柔吓了一跳,眼眶立刻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亏她还以为谢思远是什么良人。
谢雅柔委屈地转身就跑,她低着头也不看路,直愣愣地和一个行人撞了个满怀。
谢雅柔“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那路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精明的管事模样。本想破口大骂,待看清谢雅柔的脸,忽然愣住了。
“这位姑娘,你是哪个府上的?”
谢雅柔也不答话,抹把眼泪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她一路跑到了府里,冲到房中,扑到床上放声大哭。
春晓急得团团转。
“姑娘,你一个人去哪了啊,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谢雅柔抱住春晓。
“一个两个都这样,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
“姑娘,你胡说什么呢,你还有天赐啊,天赐以后长大了,定然会好好孝敬你的。”
对,天赐,可怜的天赐,娘不能给你挣个好前程了。
谢雅柔愣了片刻,哭得更加伤心。
却说路上撞到的那人,一路跟着谢雅柔到了谢府门口,同旁边的邻人打听谢雅柔的身份。
“是个寡妇?多大年纪?”
等都问清楚了,一对照年纪,心中更加震惊。
“周管事,你怎么不声不响一个人跑到这了,我在后头追一路,害我一阵好找!”
身后有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追上来,对着他一顿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