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尴尬的低下头,还能咋说,总不能说你姑娘色令智昏,把银子拿去给谢京墨还债了吧。
柳晓晓不敢把这事告诉娘家,自己自然也得帮她捂着。
“哎呀你别问了,反正就是花掉了,没有了。”
柳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
“你可不能这样,孩子还没有生呢,就这样胡乱花销!往后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想了想,柳太太又道:
“你那个茶叶铺子呢,里头有现钱没有?去抽个一万四出来,等回头家里湖丝卖了,娘就给你补上,用不了一个月的功夫。”
茶叶铺子?
顾明月一愣,这才想起来,柳晓晓的嫁妆里头,最值钱的便是这个铺子。这铺子位于扬州最繁华的东关街,紧邻京杭大运河,整日里客船如织,游人不绝。
铺子上下两层,三间门面,楼上充作茶室雅间,楼下三间打通,摆了一长溜的架子,展示各色品级的茶叶。
当年把铺子陪嫁给柳晓晓时,柳老爷还心疼犹豫好久。这铺子一年得利便有六千两银子,谢京墨一家人便是敞开了随意花销,也绰绰有余了。
“翡翠,那铺子如今是谁在管事?”
翡翠尴尬的抬头看了一眼顾明月,似乎不知怎么回答。
“快说阿,这都不知道吗?”
翡翠急的冲顾明月挤眉弄眼,见她依旧毫无反应。翡翠翻个白眼,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姑娘,那铺子如今是谢太太在管。当初为着你不曾有孕,谢太太便将你的铺子都接过去管了,要你好好在家修养身子,专心怀孕生子。”
柳太太脸色一白,想发怒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唇嗫嚅半天,竟红了眼眶。
“罢了,这不生子嗣,原就是咱们女子最大的罪过,可怜我的儿,命这样的苦。”
“什么?铺子是她在管?那铺子每年的利钱呢,也被她拿走了?”
翡翠点点头,顾明月气的一拍桌子。
好啊,这个老太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抢她顾明月的银子!
“娘,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把铺子要回来!”
“哎呀,晓晓啊,你这是做什么啊!别去置那个闲气,银钱不够,我问你大姐多借一万也就是了。
你既行了喜礼,说不得马上便有身孕了。那铺子在她手上和在你手上,又有什么区别啊?她就墨儿一个儿子,家里的东西最终都还是要交给你们的。”
柳太太扯住顾明月,苦口婆心劝了半日。顾明月被她念的头疼,总算答应下来,心里头却暗自决定,等明日一早就去铺子里看看。
这边,谢京墨一改往日骄矜的态度,客客气气的留柳老爷夫妇吃饭,席间不断敬酒,殷勤周到无比,倒把谢太太看的有几分吃味。
等酒足饭饱,两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柳老爷伸手拍了拍肚子,满面红光。
“夫人,瞧见没有,一听说我们同陈家结亲,那谢氏的脸色都变了。今日墨儿也比以往客气许多。还自诩什么读书人家,这幅嘴脸,分明比我们做商户的还要势利。”
柳夫人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
“老爷,晓晓那银子不够,只有三万六千两。”
“什么?”
柳老爷猛的直起身子,片刻后,他又颓然的往后一倒。
“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给她张罗这样丰厚的嫁妆,如今连借个五万两都没有。呵呵,怪道说,生女儿都是亏本生意阿。”
“老爷,如今怎么办?要不你去同陈家说说,咱们少给个两万行不?”
柳老爷虎目一瞪。
“你这疯婆娘说的什么话,这样赚钱的门路,少给两万?咱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铺子生意一年不如一年,飞白又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
若我不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