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的,她反而平静且温和地迎上他的视线。
“正胜,我可以先说吗?”
“没有关系,谁先开口都是一样的。”
“那好,那我就先说了。”
和正胜沟通完后,她首先伏下身子,对竹千代行了个大礼,这个突然举动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
“我觉得少主是个很让人尊重的人,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替直贞解围,你很在乎同伴、也很正直。这是我身为女中,发自内心为随侍在这样的主君身边而庆幸所行的礼。”
“你少用这些漂亮的场面话,试图岔开话题哈!”
“我没在说任何漂亮场面话,少主,就像你心里有自己在乎的事情,我们也是一样的。”
“一样?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阿福大人来说,少主的安全和健康是全天下最重要的大事,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这个重要。在你才刚苏醒的这个阶段,她不能让任何事情去影响你的康复。”
“唔,你这道理说得……”
“这不是道理,我说的是事实。”
换作寻常的女中,面对主君发火想必会吓得不知所措、至少会察颜观色说些安抚主君的话,但樱子却没这么做。
她似乎心里在想什么,都在回答里全部表露了出来,不带半点修饰和考量,用现代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带感”、“够胆”!
“身为随侍少主身边的女中,我的工作就是一切都以你的安全和健康为考量,虽说我的上司是阿福大人,但我并不是只会一昧盲从的人。”
“你才刚苏醒,而且状态似乎还没完全恢复,在这时候如果阿福大人能以一己之力去处理好这件事,我也认为不能让它影响到你的康复。”
“这是我们选择瞒着你的理由,不知道这个回答,少主还满意么?”
她回应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迎着竹千代的目光,反而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那认真磊落的表情,以及连续出口的话语,不知不觉间就冲缓了他的委屈和愤满。
看着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还带了那么几分可爱的味道。
身边的正胜会心地观望着局面的变化,似乎逐渐放下心来,竟主动重新添了清酒,捧盏就接连浅啜了好几口。
这个平时总为竹千代操心和打理各项事务的少年,其实也不过是个才18岁的年轻人。
难得在这样一个闲逸的星夜,他总算多少能流露出符合这个年龄阶段的举动来。
即使竹千代已经抛开繁文缛节来盘腿而坐,但正胜仍然采取着严谨的跪坐姿势,如同他一板一眼的个性,不过至少从表情来看,他此刻的心情应该也很轻快。
“喂,正胜。”
“嗯?”
“我说,明明是母子,你却总是叫阿福为‘阿福大人’,从来没能好好喊过她一声‘母亲’。你有过不甘心、或者难过的时候吗?”
“这个啊……”
也许是没料到话题的忽然转向,正胜显得有些讶异,不过从反应来看,他并没打算回避这个询问,又捧盏喝了好几口酒,似乎要籍此让心情更放松一些。
然后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少年,居然也学着竹千代盘腿而坐,这不仅让他大为意外,连身后的樱子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正胜,这样才对嘛!你总算也开窍了哈!”
“是吗?即使是我这样平时看起来总是一本正经的人,偶尔也会有想要放纵自己的时候。”
很少违背规则的正胜,对在少主面前采用这样的坐姿很不适应,还紧张地拿手反复上下摩挲着大腿,这个举动逗得竹千代忍俊不禁。
慢慢放松下来以后,他也得以敞开心扉,向竹千代分享了这一路来的心路历程。
“我还记得,母亲离家那一刻的神情,坚毅、果敢,像是笃定抛弃了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