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好眠。
清晨,阳光晒进被窝,啁啾的鸟鸣依稀传到耳边,穿插着咯咯的鸡鸣声,一切都是那么鲜活。乔沐芝醒来掀开被子,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初夏的早晨,天微凉,风与光拂过脸颊,温度正好。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
随时随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真好。
不用担心工作、跟人虚与委蛇地打交道,真好。
乔沐芝穿着轻薄的棉睡衣,出屋洗漱,脸上还挂着笑。
王秀华一大早就起床了,老人作息规律,像往常一样做饭、整理屋子,收拾完便坐在大门口,拿着手掌大小的收音机惬意地听音乐。
来到堂屋,乔沐芝揭开桌上的塑料菜罩,面上有碗稀饭,配着咸菜和两个土鸡蛋,她看一眼又转身去后院端起洗脸盆,走到屋外。
调小收音机声量,王秀华高高兴兴的,“起来啦,屋里备了早饭,凉了就热着吃。”
乔沐芝点头说好,“奶奶你自己玩你的,不用操心我。”
家里没有专门洗漱的地方,乔沐芝只能到院子门口水泥坝边上的洗衣台将就一下。
撩开袖子,拧开水龙头,用不锈钢铁盅接水漱口。
牙刷放进嘴里才发觉不对劲,牙膏太稀,泡沫太少,不知道是过期了还是产品劣质,跟昨晚上的洗发露差不大多。早知道就把自己用的东西全带回来了。
村里不比城市方便,附近的商店就那么两三个。
乔沐芝懒得化妆,只换了套衣服,趿着凉拖鞋就往村里走。
村头小卖部什么时候开张取决于老板什么时候得空,有的家中有事,不开门也是常事,随意惯了。
走了十几分钟,乔沐芝终于找到了一家正常营业的店。
说是店铺,其实只是一户人家用一楼的某间小屋改装而成,屋外水泥墙上用粉笔写着几个大字——小傅副食店。中间的“傅”字不知被哪个顽皮的孩子划掉,在旁边空位改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狗”字,看着让人忍俊不禁。
正欲进门,乔沐芝忽地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响声。
“乡亲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现场锅碗瓢盆全部免费送、免费送”广场上聚集着约莫几十个人,乌泱泱一片,围绕着台上拿着扩音器激情讲解的推销员。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乔沐芝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见乡里老人多,在那儿坑蒙拐骗。不过倒碍不着她,她移开视线,扭头走进店里。
商店还是印象中的简陋模样,面前玻璃柜里的烟酒还好,老板娘身后的置物柜看着就不干净了。
木柜陈旧,摆放的商品也沾着灰,怕是再过一阵就能结蜘蛛网。别的都没什么,但贴身用的卫生巾没有她常用的牌子不说,其余的又都是积灰的样,她实在没法忍受。
“七十五加八十,归零,归零,归零”
计算器的机械声一遍遍地响,约半分钟后,老板娘从繁杂的账目本里抬起头,几眼后认出她。
“沐芝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稀客!”
“你这次回来做什么?听说你在城里做大生意咧,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我们家陈宇也在首都打工,你见过他没?”
老板娘的话跟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外倒,热切得令人难以招架。
乔沐芝盯着她的一头玉米须卷发,答了几句,赶紧买完东西想走,生怕对方拉着她唠家常。
谈不上讨厌,但她的确跟村里大部分人没有共同语言,交流起来远没有跟同龄人自在。跟绝大多数村庄的现状一样,白云村的年轻人基本都选择外出务工去了,留下的青壮年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几乎只剩老人、孩子留守在家。
“别客气,这是傅婶送的,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走到门外,乔沐芝盯着手上的一大瓶几升装饮料没了言语,不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