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听话。”王寂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指。
她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后很快昏睡过去。
等再度醒来时,已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她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宫女听到帐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忙上前道,“夫人有何吩咐?”
姜合光有点慌,“陛下呢?”
宫女回道,“陛下还在前殿。”
“他,他最近很忙吗?”她咬了下唇瓣。
“婢子也不知,陛下最近都是在前殿歇息。”也就是留宿东侧小厢房了。
她掀开被褥让宫女更衣,宫女见状,“还是婢子让人去前殿问问黄常侍,看陛下歇下没有?”
犹豫之间,王寂进来了,他面有疲色,见姜合光站在地上发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姜合光听到他的声音,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抱住他腰身,王寂眸光一扫,周围的婢女全都退出了殿外,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怎么啦?”
她只伏于他胸前,不一会,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裳,四周安静极了,只听她问:“陛下能饶过舅舅家其他人吗?”
抚她背的动作停住了,姜合光抓紧他腰间的衣裳。
王寂淡淡道,“那日若你舅父成事了,你也会为了朕与端儿去求他吗?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奔出去求?还是不好好吃药弄坏自己的身子去求?又或是雨中跪求到昏厥?”他抬起姜合光的下颚,望进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又道:“朕也就罢了,只不知你那舅父肯不肯放端儿一条性命。在你心中,是不是朕与端儿都不如武安侯府来得要紧,是不是觉得朕败了更好?”
这番诛心之论让姜合光不住地摇头,“我没有,我不是…”
“没有什么?长秋宫往外传递消息不是仗的你的势?孙氏屡次进宫打探消息不是你给的通行令?”
姜合光心中委屈,哭道:“陛下怪我没有跟舅家划清界限,没有管束好奴婢,但是我没有盼着陛下不好,您冤枉我。”后宫诸事都在陛下掌中,后宫中有三头六臂之能的都是李宣和黄尾这两个中常侍,她跟舅家说过什么,陛下难道不知吗?
王寂忽道,“谁放你出来的?”
姜合光心中一突,他定是知晓的,只是此时提到管维,好像有出卖他人恩将仇报之嫌,一时不知是气王寂明知故问,还是恼恨自己居然不敢回答。
“包庇你舅家也就算了,管维你也包庇?”
姜合光委屈巴巴,细声细气,“我没有包庇。”
“那你今日跑到千秋万岁殿干什么?你舅父造反,自有国法杀他,亲眷有罪无罪都要依案卷定夺。”
姜合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只是不希望陛下将她亲人杀个干净,也不希望牵连母家,这有错吗?如果姜杨两家都毁在陛下手中,那她以后如何面对他。她那么喜欢他,从第一面见他就心生欢喜,即便后来得知他还另有妻室都没有后悔过,她不想余生都在痛苦后悔中度过。
她六神无主,也不知怎样才能叫他心软放过舅家,她脱口而出:“我给你当妾室。”说话这句话,她似脱了力,精疲力尽软倒在王寂的臂弯中。
王寂抱她到榻上,姜合光眼眸中含泪,疲惫道:“我给您当妾室,行吗?求求陛下,求求你了。”目前虽也是妾室身份,并没有资格跟王寂讨价还价,但王寂将她与管维都封做夫人,迟早有一天要择一为后,他如今不封,只是心中还有犹豫或者时机未到,若自己先松了口,甘愿为妾,让管维做皇后,是不是就能解了陛下的为难,让他放舅家一马了?
他抚摸着她满脸泪痕的脸颊,似怜惜,似冷漠,“你这是将后位当做跟朕谈判的筹码了?”
见王寂面色冷凝,姜合光有点害怕了,呐呐道,“臣妾没有。”
王寂冷嗤,看似乖顺柔婉,实则胆大妄为,知道她今日是被自己吓怕了,也懒得跟她计较,明明告诉她要看查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