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城这些年并未有任何奇事发生。”
姜扶秋:“?”
“但城西有座一座娘娘庙才建成。”姜惊落抬眸定定地望向姜扶秋,“你何时去。”
“今夜。”姜扶秋心道,在姜惊落面前果然什么都瞒不住。
“可以。”姜惊落点点头欲走,“我去换件衣服。”
“如今事情尚未确定,人太多只怕打草惊蛇。”姜扶秋支支吾吾道:“不如我今夜先去探探情况,若能确定邪祟在庙里大家再一同前行也不迟。”
“我与你同去。”姜惊落已经推开门走出去了,“别无他人。”
……
从店小二处得知婺城于一年前建造了一座娘娘庙。娘娘庙里供奉的不是诸天神佛也不是地藏菩萨,更不是土地,而是一个女子。这里的百姓都称她为“渡生娘娘。”
传闻婺城一年前瘟疫爆发,死了许多人。瘟疫来源不明,传播迅速,一旦沾染瘟疫,成年男子不出三日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这三日痛苦万分,发作时如同万剑穿心,平日则是浑身如蚊蚁噬咬,等到第三日,七窍开始不断涌出黑色的血,人挣扎两下顷刻间便断了气,死状惨烈言语尚不能形容。
瘟疫来势汹汹,婺城里的大夫均是束手无策,外头请来的医师也毫无头绪。也不是未曾请过仙门弟子前来查看是否为邪祟所为,可来来去去几波仙门弟子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有修为低微的弟子死在了城内,无奈之下,为了保全南荒其他百姓,婺城封城,避免瘟疫传染出去。
可城内死的人越来越多,城内人心惶惶,一片死寂,眼见着婺城就要变作空城了,这时候来了个女子。
那女子身形娇小,却敲开了婺城大门。
她站在一众心如死灰的百姓面前,保证自己可以治好他们的瘟疫。
那女子果真治好了城内的瘟疫,代价是自己的命。她告诉百姓自己家乡也曾经盛行过此种瘟疫,她命硬扛了过来,自此之后自己便不会再得这个瘟疫,且自己的血有治疗瘟疫的奇效,因而她自愿放了自己的血,救下了全城的百姓,自己却因操劳过度加上失血过多而亡。
全城百姓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因而为她塑造了一座铜像,建了娘娘庙供奉着她。
“我才不信。”姜扶秋从怀里摸出颗麦芽糖来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什么自愿放血救人,什么操劳过度失血过多而死,谎话连篇,我呸,不要脸!”
姜惊落略一皱眉,不解地望着她。
“阿姊你心怀众生,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姜扶秋站在娘娘庙前,摇了摇头。“寻常人哪有这般气魄,更何况她只是个弱女子。可能确实有这么个事,但我敢打赌,她绝对不会是自愿放血的,放血到血竭而亡,该是何种痛苦。”
姜扶秋就着明晃晃的灯光仰头望去,庙宇由石头修建而成,高和宽皆二丈有余,飞檐翅角,三门四柱,结构匀称和谐,两侧石柱上均刻有繁复的花纹,而正门顶端中间赫然刻着“渡生娘娘”四字,拿浓墨漆了,醒目分明。姜扶秋收回目光,沉沉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庙宇,香火旺盛得很。
“也许她原本是想救人的,只不过可能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最后赔上了自己的命。”姜扶秋掀起裙摆踏过门槛,“毕竟,人心最是善变。”
姜惊落也随着她进了庙宇。
庙极大,装饰得异常辉煌大气,三人合抱的石柱,宽厚的石阶,刻满铭文的石壁,姜扶秋一路而行一路打量,顺带偷偷瞄几眼姜惊落。
姜惊落平日里不苟言笑,眼里清清冷冷的,看谁都显得疏离。但杀起来简直不要命,皮肉划开骨头折断也不见得半分退缩,好像完全不疼,人挡杀人,佛阻杀佛。是以灵山弟子们见到姜惊落时总是战战兢兢,害怕得紧。
明明一个女子,杀起来比男子都狠,也难怪四海八荒都称她为“仙门兵人”,再难听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