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炸飞，就是气流。雪山崩塌的气流震动，会比将整个京都装满火药造成的气流冲击，更强，范围也更广。
用山摇地动，这个词形容也不足为过。”
江保宁轻描淡写的言辞，一下在荻原脑中炸开花。
他又疾速地将视线落回地图上，一边顺着图上标记点，一边往下移动，疾速的声音喃喃道：“武邑峰，横断岭，还有……还有长巫山！小月关是山口袋，西南向就是长巫山！”
荻原眉眼紧锁，看一眼江保宁，有盯着地图，心中知晓：如果大军去小月关救援，长巫山和横断岭，会为他们形成天然的屏障。但一旦山体收到震动，不仅面临山崩风险，还会阻断大军撤退路线。
“可！就算山体崩塌，也不会十万军队尽数覆灭！”
“确实。可好好算一笔帐荻将军。你西容边境十万精军，三万被困小月关，必灭！而由雪崩、山崩，再加上小月关口厮杀阵亡的将士，起码又是三万。至于还有四万军马，荻将军，若是当时面临那样的困局，你们第一选择，会是何？”
“撤退……”
江保宁点点头，看着他，半歪着头，轻声问，“可你们逃得了吗？”
荻原深吸一口气，眼睛飞快略过他们撤退的路线。
“满打满算，四万军马，军力暂且不论。若想撤退到安全区域，势必需要往西北向撤退，可西北向恰巧是庆运十三州最勇猛‘赤江军’的驻地。”
荻原的手指顺着西北向，一路向前，又往后撤。
江保宁继续道，“将军深知此等情况下，战不如退。所以，你们一定会半道从三湾口，过江撤退。”
荻原迅速撤回地图上留在三湾口的手指，抬眼看江保宁，结果发现她并未看自己。
“可你们依旧撤不掉。为什么呢？荻将军？”
荻原呼吸都急上几分，艰涩道：“雪崩会阻塞河道，船行不了……如果，士兵，强游渡湾……”
江保宁重新依靠在窗边，淡淡看着他，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西容国主倒是舍得在边防精军身上花费军饷。
我穿过你们的铠甲，将军不下二十斤，战士不下十五斤，而且，为护住将士身体，前胸、后背、四肢更是加厚了铠甲。一旦落水，就像身上绑了一块大石头。
而且，在那年的春天，我请了海域边的渔户，提前在三湾口种下水草。”
荻原“滕”地一下，从坐榻上站起身。
“嗯……如果，当初崇州的将领，配合我。我想，你作为主将，一定会活到最后吧。最后，最后……你会在三湾口下游，再次见到领着大军的我。”
荻原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他自诩天才将领，在这场推演战中，却一步步全数被对方算中。
“你……”
江保宁哼笑一串，“荻将军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不是，死在第一步了嘛。”
“每一步，都没错。如果，崇州李成兆应约来小月关，西容……”荻原吞住话语，长长叹口气，“我会输，会死。”
江保宁听讲他认输，心中不免得意，哼笑问：“嘿嘿，我是不是很厉害？”
荻原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是……”
“哈哈，那假若，你是我的将领，我将这些计划说与你听，你会支持我吗？”
荻原从榻旁走到江保宁面前，肃然坚定道：“当然会！”
“可当时，除了李成兆坚定地支持我，其他人寥寥无几，”江保宁干笑一声，“我当时已然觉得奇怪，却未多想，如今却细思极恐。或许，当时很多人已然知晓皇上……算了，不说这个。”
荻原知道今日江保宁前来，是还情。自然知道，这些话言下之意。他尚未来的及说话，就听江保宁道：“如何？荻将军，我今日说得这些，够偿还几次救命之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