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保宁醒来后,没休息上两个时辰,就不顾医师劝阻,执意离开回春堂,荻原知道她是担心张书意找来。此状况下,和张书意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老医师虽脾气不大好,但确是个心善的,还送了他们一辆马车。
荻原驾着车问江保宁,“要去哪儿?”
“还没想好。随便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我有话要问她。”
荻原点点头,边驾着车,边道,“看你使唤我这神气劲,就知你无碍了。”
江保宁啧啧嘴,一想自己确实挺有这臭毛病的。从前她没军权的时候,是郡主,是长公主、大帅之女,自然多的是人对她俯首贴耳。等她手握军权,更甚少有人能与她平起平坐,除了在皇上、太子面前有低头的份,其他人包括程培风,她都会习惯性地使唤上。
或许真如程培风所说:尽管,她不会行过分之事,但这股隐隐的傲气与上位者姿态,在无形中,给她带来许多敌人。
虽知荻原是无心之言,江保宁还是讪讪道:“抱歉……”
“我说笑,你一个病人,不使唤我,难道使唤这头马吗?”
突然,江保宁探出头,问:“你是怎么出现在路边的?”
车轴声响,荻原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昨日,你是怎么遇到我与张书意他们的?”
“碰巧。”荻原轻飘飘道。
其实,并不是碰巧,而是荻原在神女峰上隐约看到京都附近升起一大团黑烟,想着,若真是从京都城内冒起来,惊天动地事,一向和江保宁脱不了干系,便骑着马,挑了进京都最近的路奔去。
半道上,便看到两个人从马背上翻出去。再仔细一瞧,居然是江保宁。于是当即决定躲在暗中悄悄观察。
江保宁点点头,又问,“你和张书意,还有她,”她朝车里瞥一眼,意指皇后,“没有别的关系了?”
张书意慢悠悠在马背上荡两下,“不好说。”
江保宁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不再多言语。
这时,荻原却如吊人胃口道:“如果我说,我与他们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估计你也不会信吧,”他认真赶着路,又道:“当初,我带你去东陵,张书意亲自引我到你墓前,是因为我与他,都在秋明山庄念过书、习过武,甚至行兵打仗,都一块学过。只不过,我小他几岁,交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难怪会有传言说秋明山庄专为各国度培养将军,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荻原回:“一半对,一半不对。秋明山庄只是设了军事学堂,里头学成的人,自然要去各诸侯国施展才能,否则,不是埋没了多年的辛苦。
至于,学堂的目的,却没有意指各国。说白了,就是个普通书院一样,只是教的东西不大相同罢了。”
江保宁轻笑一声,“是不是你在军事学堂上十分刻苦,练武的课堂上就松懈了?”
“你在嘲笑我打不过张书意?”
江保宁干笑,“我是夸你行军打仗厉害。”
“练武, 关注点在个人;打仗,关注点却是调配与合作,”荻原又解释道:“张书意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自身特别要强,强到要别人无法伤害他。同时呢,他做不到完全信任他人,事事总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从前,学堂的先生,就点过他,若想做一个真正优秀的将帅,必须学会完全信任你的将士,驾驭你的将士,否则,永远只会是个中等将帅。”
江保宁点点头,“小时候,我就不喜欢他身上那股处处要胜过你的气劲。被你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
过了一会,江保宁又问:“对了,既然你小时候和他一起上过学堂,那他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你小时候不也认识他?你不清楚?”
江保宁解释,“我虽从小便与他相识,但七岁后我就跟着父亲辗转十三州各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