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荒山。
一盆冷水,倾数泼到江保宁脸上,接着人应激而醒,大吸几口冷气。
江保宁一动,哗啦啦的铁链声应声响起。
“嘻嘻,你一直不醒,我等得太累了,所以,你别怪我泼你喽!”
江保宁闻声猛地抬头,一双满是雄性喷薄张力的脸,怼在面前。疾风劲草的眉毛,深邃幽暗的瞳孔,如狼似虎。
那人凑得极近,厚重的呼吸一吸一阖,扑散在她脸上。
江保宁警惕地看着他,又环顾一下四周,石壁、铁器、旺火、水缸,还有各色刑具,心中有数,似乎是个刑讯室。
“别看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上次你给我的两卷东西,怎么说,也是赚了你的。”
江保宁冷笑一声,“那世子,是什么时候和淮勇侯,狼狈为奸的呢?”
哥舒扯开一个爽朗的笑脸,直言道:“狼狈为奸不算。算是志同道合吧。很久以前。”
“六年前,或者更早吧!”
“郡主真是好聪明!”
江保宁不再理他。
“咦,郡主就不惊讶,我是怎么知道江川禾就是江保宁的?”
江保宁扫他一眼,反而问:“张书意呢。他费尽心思,绑我到这儿,总不是让我和你聊天的吧。”
哥舒上章故作轻松答:“就是让我和你聊天。顺便,想看看,郡主的赤蜂有多大能耐,又有多忠心。”
“如果,我今天,不主动来金楼,是不是你们也会想办法引诱我来。”
“那当然了。不然金楼一个显贵聚集地,那日怎么会塞进那么多升斗小民?不过,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还没借他人之口告诉你,你自己就来了。”
江保宁鼻间嗤声:“哼。那个姓钱的京兆尹也是你们刻意安排的吧。”
“也不算。只不过,想了些办法,让他那日出现在金楼中。
那个姓钱的,虽然凭着裙带关系,调到京都,但也确实有点本事,尤其是人有点好面子、古板,刚到京都又迫切想证明自己不是靠裙带关系,
所以,在庭广众之下,他肯定会揪着那两具尸体。准备为自己在京都,打响第一炮。”
江保宁略带讽刺道:“你一个巨燕人,倒对庆运官员,知之甚深。”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郡主是将军,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懂得更多,”哥舒上章将火盆往江保宁身边推一推,“郡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实在按捺不住,想和你说话的冲动!”
“我和世子殿下,没什么好说的。”
“怎会没什么好说的!之前我就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丫头,居然有我巨燕宗庙和河道图!哈,后来知道,你居然是长宁郡主!我激动地两宿没睡着觉!”
江保宁眉头一头,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你不信?”哥舒上章瞧江保宁一脸嫌弃的表情,立马反问,继而又道:“我从小,练习剑术、射击,包括近身肉搏,对手贴的,都是你的名字——江保宁,三个字!”
巨燕被屠半国,江保宁父母可谓“功不可没”。再加上,江保宁十三岁开始上战场,将近十年间,在巨燕边界也出征数次。虽不再如多年前,那般惨烈,但在巨燕民众、王室眼中,也是十恶不赦的大敌!
哥舒上章今年不过二十一,**岁时,就听闻江保宁少年女将军的名头。他作为巨燕王室之子,听说对方十三岁上战场,便立誓,绝对不能输过她。
王室中人,见他这般,也纷纷拿他与江保宁相比。
多年来,他不断拿江保宁当目标,却逐渐陷落在,永远比不上她的阴影中。
哥舒上章十五岁那年,杨家和巨燕王室联合,他央求父亲允他出兵,让他与那个人,真正在战场上相见。
可再如何,巨燕是个飘零小国,开疆拓土的机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