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本就繁华,道路纵横交错,高矮楼宇鳞次栉比。再加上当处年节,各处街道都挤满人,要从中挑一个人出来实非易事。
几处人马,在京都各处长街不断穿梭,却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原本只是猜测江保宁遇袭,逐渐变成肯定。
而此刻,半水巷一家酒窖中,一个男子指甲不耐烦点着酒杯,等着面前女子醒来。
原本,热闹的府衙前,江保宁生怕与言愈挤散,便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料,身后围观的人不断往前挤凑,在鞭春者抛洒稻谷时,几个高大的男子,迅速趁着空,挤开言愈,将她团团围住。
江保宁刚想呼叫言愈别跑远,下一刻,口鼻就被人捂住。
那两个男子迅速架着她,离开人群。
“药的剂量,是不是太大了?”那男子眉头一皱,在此处已等上半个时辰有余,不耐烦得用鹰眼冷冷瞥一下旁边的人。
“回侯爷,玛奇草的量,药师精心称过的。在一丫头身上也试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药会起作用,人会陷入混混沌沌痴呆状态。又一个时辰后,药力渐散,人逐渐清醒。不会伤及根本,只不过若不解毒,日积月累下去,也总有一天,会疯癫而亡。”
张书意冷眼扫一遍说话的人,那人又立刻疾道:“侯爷别急!想来,快到时候了。”
张书意深叹一口气,手指一抬,示意所有人离开。
一群人鱼贯而出,过三道弯后便守在酒窖口。
张书意歪着头,不甚耐烦,走过去,蹲在女子面前。
他捏起女子的脸,细细看一番,美则美矣,可总觉得缺点什么。
见人还不醒,他一双大手一把卡在女子纤弱的脖子上,顺着墙壁,将人提起来。
“咳咳咳咳咳……”
张书意眉毛一挑,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女子。
是迷茫,是恐惧,是贪婪与乞求……
认清那人眼睛后,他一个松手,女子便应声倒在墙角。
他甩甩手,似是甩掉沾染的脏东西。
那女子捂着胸口,咳嗽顺气,待平息后,才撑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来。
“侯爷,侯爷是要杀我吗?”
张书意鼻息间冷哼一声,“太高看自己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动手的?”
那女子贴着墙壁,一双桃花眼,目色含波,“也是。毕竟我活着,才有更大的价值。
侯爷肯给长宁郡主下毒,是验证金楼与赤蜂的关系,确实如我所言吗?”
“药力只有一个时辰,你能存在的时间,却远远达不到一个时辰。我问什么,你乖乖答什么。”
川禾从前是个没见识的丫鬟,但寄存在江保宁生魂中这些日子,耳濡目染,也学会一步看三。
她知道,皇后和张书意一党,皇后落寞,张书意势必要救皇后。而救皇后,庄家和天镜司就是最大的敌人。
从前,她是下风。但现在,张书意命脉被控,主动权已渐渐落在她手中。若她拒绝与之合作,张书意又有什么办法能详尽知道,程培风与庄尚书的计划。
于是,川禾道:“侯爷,别急。川禾有个不情之请。当然,这也是为日后能更便宜的与侯爷合作。”
张书意鹰眼一撇,顷刻间,手掌又抵到川禾脖颈间,眉眼轻蔑,“你在和我谈条件?”
川禾的脖颈像纤弱的花枝,仿佛他的手动一动就会断掉。
她呼吸困难,立刻惊恐地叫道:“侯,侯爷!不是!”
张书意也不看她,只默默加大手中力道。川禾立刻双脚蹬地,两只手无力地扒着巨大的手掌。
她想呼叫、辩解、求饶,却被掐得一个字也吐露不出,两个眼珠几乎要跳出来,舌头堵在口中,甚至要呛死自己。
忽得,张书意松手,一脸厌恶地看着她,只用行动告诉她: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