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问臣,臣认为不妥。
枢密院是制定行军打仗的总帅,如果都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文臣,边关告急,各地将领岂不是一盘散沙?”
皇上的脸色,明显冷下来,转而道:“文臣,有文臣的好处,他们饱读诗书,治国之道尚且能从万卷书中习来,自也能从军书战策,寻得作战良方。”
“回皇上,打仗重在躬,治国重在论,治国策论若有误,尚且可以一次次调整,可战局布错,是性命……”
“够了!”
皇上一声冷肃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中,两只鼻孔中,呼呼着粗气。
程培风顺势共垂拱双手,静立而站。
“尊长不必拘礼了。枢密副使的人选,确还需要商议一番。
此次,你破案有功,朕尚且还未鉴赏你。朕思来想去,你已经位极人臣,权势地位与你已经不算奖赏。
遂,朕特许,在两日后,你与庄尚书之女成亲之时,可过文成楼迎亲。再许你走马过御街,全城游行。”
文成楼,是只有皇子在成亲时,才许在此处迎亲,意在皇家亲事与民同乐。
庄尚书一听喜上眉梢,连忙下跪,“臣替小女,谢过陛下!”
此等殊荣,能载入史册的可不止是他程培风一人,庄霏如果能过文成楼,身份上就永远高京都贵妇一截。
程培风一听,却满脸讶异,整张脸紧绷着,却也立马跪下来。
皇上在上座呵呵笑了两声,“庄尚书你倒是会领赏。”
“皇上!”程培风爆出的冷峻声音,打破了君臣祥和的局面。
皇上和庄尚书同时望向程培风,只听他道:“臣,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本分,不敢贪多皇上的奖赏。
若,皇上执意要奖赏臣,臣想向皇上自讨一个恩典。”
殿中,静默无声。皇上与庄尚书皆一脸冷然,眼眸中尽是防备。
“臣,不想娶庄家女儿,望皇上能收回赐婚皇命!”
“程培风!”
庄尚书率先疾喝出声,又意识到尚在皇上面前,于是又压下嗓音,低沉肃声道:“你是拿我女儿,耍玩的吗?”
庄尚书爱女,如若当初,不是因庄霏,他早就毫无顾忌加入皇后阵营。可他知道,一旦皇后成功扶持三皇子,完全把持朝政,程培风必死无疑!
庄霏为了他,活活拖成老姑娘,更是放言,此生非他不嫁!甚至在听闻他和江保宁即将成婚之时,差点一尺白绫吊了自己的身子。
若不是当初,程培风私下,几次三番暗示,只要他舍弃皇后,必定会娶庄霏,自己何曾会那么坚定、速决地与他合谋,拖住淮勇侯,打击皇后!
“皇上!”
庄尚书一声嚎叫,响彻整个殿宇,“此次赐婚,人尽皆知!庆运历来,从未有过皇家赐婚又被退婚的先例!程尊长这是要将我女儿、将庄家的脸面,踩在泥里!
程尊长这不是退婚,是要我女儿的命!更是要老臣的命!”
说完,庄尚书砰一声,重重磕在地上!
他的女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时日将近,连整个庄府都沉浸在筹备大婚的喜庆中。如果这时说退婚,是在拿庄霏的性命开玩笑!
“庄尚书,我并非耍玩庄霏。您身在兵部,当初皇家赐婚缘由,你我皆心知肚明……”
程培风说着,突然意识到失言。
即使皇上知道这桩赐婚本意是争夺兵部权利,如今,也不能这般明晃晃的说出来。尤其是在其他臣子面前。
皇上一听,凛冽的眼神,射向程培风,愠怒道:“怎么?尊长的意思是,是朕?逼迫你?”
“臣不敢。”
皇上的脸如石头一般,两团夹着白毛的浓密眉毛下,一双冷硬的眼睛看着他:“好,既然不敢,今日这话,朕就当没有听过。
文成楼、御街的恩典,朕依旧赏赐给你与庄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