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颓然,程培风只独自一人,徘徊在暗夜中。
言愈落寞不解的问道:“郁良哥哥,为什么尊长平安无事了,川禾姐姐反而不高兴了呢?”
孟郁良挑挑眉,无奈回道:“如果,我是你的川禾姐姐,我也不愿意搭理尊长了。”
“啊?为什么呢?”
“呆小鱼,如果你的好朋友一起走在路上,结果他突然掉下悬崖。你呢,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根绳子,想把他拽上来。为了这根绳子,你把自己的胳膊啊、腿啊,弄得全是伤,可你觉得只要能救你的好朋友,是不是这些伤,也值得了。”
言愈这回坚定的点点头,“嗯。”
“可你用绳子去救好朋友的时候,发现,他脚底下是有路的!他根本就不会掉下去,可他偏偏不告诉你。你说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愚蠢?”
孟郁良一双眼睛,微微瞥着庭院下孤寂的背景,如是而问。
“嗯……会生气……”
言愈迟疑着点点有,随后又摇摇头,“既然是好朋友,他不告诉我,一定有他的理由。如果对朋友见死不救,岂不妄为君子?”
孟郁良听罢,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言愈,不愧是官宦家族出身,仁义礼智信倒学得不错,在遭受家族灭门惨案后,还能心怀明月,着实不易,便饶有兴致又道:“他若待你为友,也必知你会为救他费尽心思,可他依然就选择缄口不语,任由你白费功夫、平白遭罪。
就是这般,也没有丝毫怨怼之情?”
“我既愿意以朋友之道诚心待他,只是因我当时愿意。若他不能以同等情谊待我,我日后将他划出倾心相交的范围内便罢。
至于怨怼,不会。”
孟郁良轻笑一声,“你这笨小鱼,有些事情,说得倒是头头是道。
不过呀,有些事情,又和友情不一样,要求更多,期望更多,自然怨怼也更多。”
言愈小心拉了拉孟郁良的胳膊,小声问道:“郁良哥哥,川禾姐姐是不是就是长宁郡主?”
孟郁良一声哼笑,反问道:“小鱼儿,你怎么会这么问?不怕玉魔王夜里来割掉你的舌头?”
“哼,玉魔王肯定是有人编出来吓人的。”
说着,言愈冲孟郁良招招手,示意其蹲下点身,后趴在孟郁良耳边轻声道:“川禾姐姐非常厉害!非常,非常,厉害!”
孟郁良敲了一下言愈的脑袋,用吓唬人的口吻,佯装说道:“不许乱说。”
孟郁良自然早就将川禾与江保宁联系在一起,尤其在发现川禾身边有身手非常了得的护卫时,可他从未问过程培风。
他甚至相信,如果主动去问程培风,对方定然会坦诚相告,但他不会去问,不说,自有彼此不说的理由。这就是他的朋友之道。
十二月十六,庆运朝堂。
众位臣工在朝堂之上,对皇后的问题,吵得翻天覆地。
现在,皇后被囚,三皇子不知所踪,原本皇后一党的官员人人自危。
虽,皇后的权利重心在军政和枢密院。而枢密院中,大部分将领都长期的驻守在庆运各地,但朝中,仍旧有一小部分的文政官员,一直在为三皇子效力。
三皇子一失踪,那些妄图着一朝天子一朝臣,一飞冲天的臣子,瞬间龟缩不前。
而吵得最厉害的却是御史台,和一直以来坚定站在皇帝立场的官员。
御史台揪着皇家居然任由皇子被人掳走,丝毫没有进展,对巡捕坊主事的能力,包括对程培风私自在宫中使用炸药等都一一提出弹劾;甚至将矛头转移到当今太子,萧穹的身上,认为是太子萧穹从中作梗,阻碍巡捕坊的搜寻。
而更大的争论点,是在对皇后的处置上。
从程培风所呈现的奏书来看,皇后所犯之罪是十恶不赦,可皇帝居然将只将皇后羁押在中正寺!
“皇上!天子犯法尚且与